任珠玉垂於腿側的十指微顫,好一會才用顫抖的雙唇吐出兩字:“謝謝。”
剛進任府的萬成明聽到影衛這麼,氣得叫道:“任珠玉是我的女人,我要怎麼著就怎麼著,那韓華是什麼東西,敢膽插手別人家的家事,別以為”聲音嘎然而止,隻因影衛亮了劍。
任珠玉穿上了孝服,跪在父親的靈牌麵前,跪了一一夜,又盡心照顧著母親的身體。
任母的身體漸漸好轉時,她已經在家裏待了一個月。
盡管人沒有出去,但她知道外麵關於她的流言已經滿飛了,她讓婢女去打聽,婢女回來之後支支吾吾的不出來,她就知道流言肯定會無比難聽,而且也定然牽扯上韓家。
氣晴朗,藍之下,白雲朵朵。
任珠玉活到現在,發現自己從沒有好好看過頭頂這片藍,身邊的人,事,物,她也從沒有睜開眼晴好好看過,更沒有珍惜過,等她幡然悔悟時,已經晚了。
這,她走出了家,朝萬府走去。
路上,碰到了一個白胡須到胸口的老僧正在化緣,她在守孝,因此身上並沒有帶值錢的東西,隨手摘下銀耳環放在了老僧的碗裏。
老僧望著她慈祥的道:“緣起緣落,施主兩世姻緣都落得這般田地,望下一世,能夠及時悔悟。”
“兩世姻緣,都是同一個人嗎?”
任珠玉問。
“是啊。”
“及時悔悟?
我該怎麼及時悔悟?”
任珠玉茫然的問:“如果兩世都是同一個人,那為何這世,我依然沒有悔悟?”
老僧歎了口氣,道:“為善,為惡,隻在一念之間,一念放下,一念拿起,就看施主自己的選擇了。”
任珠玉站在原地良久,又朝著萬府走去。
“施主還是執意如此嗎?”
老僧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任珠玉沒有想到老僧還未離開,望著大師慈祥可親的麵龐道:“大師,我想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也算是好事一件吧。”
回到了萬家,任珠玉在新房裏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萬成明拿了手肘粗大的棒子氣衝衝的趕回來要打死這個女人,沒想到會看到一個大美女含羞欲滴的坐在床上等著他,瞬間怒氣被色心取代。
任珠玉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遞給他,萬成明哪還等得急,一飲而盡後就撲了上去,還沒碰到任珠玉的衣裳,突然七竅流血,倒在地上抽搐幾下死了。
任珠玉仿若未覺,坐到桌邊給自己也倒了杯酒,緩緩飲下。
彌留之際,任珠玉好似看到了一些前塵,在前塵裏,一間大宅的主人叫魏深,下人喚她魏夫人,那魏深心中雖藏著別的女人,但他對妻子忠誠,對婚姻負責,夫妻兩人也是相敬如賓日子過得挺好的。
可是那魏夫人怕死,朝廷中有人要殺魏深,讓她捏造魏深造反的證據,她為了保護自己和家族,出賣了夫家,害得夫家上百口人被殺。
這是大師的屬於她另一世的姻緣嗎?
大師,一念放下,一念拿起,都是自己的選擇,任珠玉發現自己既拿不起,也放不下,她所有的選擇好像都是錯的。
她兩世都負了同一個男人,毀了自己的一生,與旁人無關,是她自己的原因。
有的女人能將家裏整得井井有條,上下關係和睦;有的女人選擇拋頭露臉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也做得極為出色;有的女人,哪怕丈夫三妻四妾,她也遊刃有餘,得到夫家的尊重。
而她的人生,都不在這些人之列。
如果還有下世,她想做她自己。
珠玉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