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爺宴賓(1 / 2)

“這倒不用了,靈感還在腦中存著,我還得去屋裏趕緊將曲子給記錄下來呢。”趙華雲用漠視來表達著自己對盧領班的不屑一顧。說著,他不再看盧領班一眼,徑直往自己的屋裏走去。

第二日的時候,李錦寒便見著了錢主簿,錢主簿給人感覺中隻是一個瘦小精悍的中年男子,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他昨天是聽盧領班講過這錢主簿的本事的,竟然能和魏縣尉在這嶺永縣內平分秋色,這要是和尋常人爭鬥不落下風便還罷了,偏偏是和魏縣尉,這便要讓人嘖嘖稱奇了。魏縣尉是誰啊?那可是黃縣令的親戚啊!而且據說最近又和州府巡檢大人一家拉上了關係。魏縣尉擁有著這麼一層背景,錢主簿竟然還能和對方在這嶺永縣內鬥得個平起平坐,手腕不可謂不厲害!

魏錢二人的鬥爭在嶺永縣上層社會裏早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在各個方麵似乎都有涉及,便如這嶺永縣內琴樓一事,錢主簿這邊的人莊虎成開設了一座琴賦樓,經營得風生水起,魏縣尉那邊便也投資開了一家品琴閣,處處和琴賦樓爭鋒相對。

這些年來琴賦樓被莊夫人打理得井井有條,生意比之東城的品琴閣一直都要好上一些,但是最近州府下來的巡檢公子劉濤白為著品琴閣寫了好幾首妙曲,頓時將這嶺永縣內琴樓的形勢完全顛倒了過來。向來生意興隆的琴賦樓開始走下坡路,莊夫人倒是更加兢兢業業地經營,終究是缺乏人才,無力回天。錢主簿此次在這裏宴請賓客,倒也有些替琴賦樓扳回一點人氣的意味。

錢主簿相邀的大多是縣裏的官吏士紳,一些善寫清詞的社會名流也在期間。大家俱都是文人墨客,來往好不熱鬧。不過琴賦樓東家莊虎成上月有事回了老家,莊夫人做為女子之身,顯然也登不了大雅之堂,接待之事倒都是由手下的掌櫃夥計去做了。

盧領班,趙華雲和李錦寒三人早早便在大堂前擺好了琴案,等待著宴席的開始。李錦寒眼尖,一眼便瞥見了在側門處靜靜站著,向大堂這邊看來的莊夫人。她仍舊是那麼的端莊富麗。雖然隔得較遠,李錦寒依然能感受得到莊夫人眉目間纏繞著的那一股哀愁之色。

莊夫人怎能不愁?她向來是個要強的性子,怎能甘願自己辛苦經營的琴賦樓被東城的品琴閣蓋過?可是如今自己這邊出不了好曲子,又能讓她這個弱女子如何呢?她倒是聽晴姐兒說了,說是盧領班和趙華雲昨天都作了新曲出來,但是她聽後也是輕歎了一聲,心中認定兩人所作都是些陳詞濫調,不過是在敷衍今天的宴賓之事。是以她聽得消息之後也沒有一絲高興,隻是祈禱著兩人拿出的曲子不要太差,莫讓這眾多賓客恥笑了去。

“千萬不能讓老爺失望才好……”莊夫人在心裏默默歎息了一聲。她夫君莊虎成是極信任她的,將偌大的產業都交給她打理,這份感動一直存在她的心中,是以她絕對不想讓自家老爺回來看到琴賦樓經營不善的一麵。

宴賓一開始樂班一幹人便奏起琴曲來,本來樂班倒是有四人,還有一人是盧領班的侄女盧彩伊,她這些日子請了假,這才沒有來。不過這倒也不影響整個琴樓的熱鬧程度,盧、趙、李三人將手一放,悅耳的琴聲便在寬敞的前堂內流轉開來。

新曲子自然是要留在後麵當壓軸的,因此一開始演奏的都是一些老曲子,比如說漢代傳下的《漢宮秋月》,當時名儒董方漱所作的《慶州大豐》,還有便是賦琴樓內樂班所作的了。這些曲調都是婉轉動聽,但是經不住一再欣賞,確實讓眾賓客有些食之無味了。

開始有偏席中的賓客在竊竊私語,說是琴賦樓這曲調依舊毫無新意,早知如此還不如勸主簿大人在品琴閣中宴請。這自然隻是一句玩笑話,便是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斷斷不敢在錢主簿麵前說去,不過這話卻有夥計傳給莊夫人聽。

莊夫人秀眉緊縮,心中也是著急,萬不得已之下隻好下達了讓樂班提前奏新曲的命令。趙華雲是早就迫不及待了,也不讓著盧領班,當先便奏起他那首《夜雀啼》來。他這首新曲一出,總算是緩解住了大堂內的浮躁氣氛,眾賓客開始細細品味起這首新曲來。

這首《夜雀啼》雖然比之劉濤白在品琴閣所作的那幾首頗有不如,但也是趙華雲的一片苦心結晶,曲調還算是婉轉動聽。眾賓客雖然沒有稱讚之聲,但也暗自點頭,心中紛紛想道:“這琴賦樓果然是老子牌,作曲實力也不會弱了品琴閣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