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寒出去的時候,李芷秀便喜歡和阿馨在院落裏坐著聊天,邊繡著女紅,打發時光。如今有李錦寒賺錢養家,她自然是不用再像以前一般還接些縫補的活計。這次李錦寒將去州府赴任,家中發生這等巨變,李芷秀阿馨兩人話自然更多。隻是聊來聊去,李芷秀終究仍然有些擔心,生怕弟弟李錦寒走上父親的老路,但是這事情已經定了下來,她便是有再多的憂心也是無用。倒是阿馨一直是十分高興,她心中早就心許自家少爺,李錦寒飛黃騰達,她自然與有榮焉。想起當時李錦寒忽然牽住她的手,心中的甜蜜頓時如同黏住的糖一般,甜膩的化不開。
“阿馨,你在想阿寒呢?”李芷秀豈能不知道自己這丫鬟的心事,微笑的問道。
阿馨被戳穿心事,臉一下便紅了,低著頭玩著衣角,道:“哪有啊……小姐,你說禹州城有多大啊?”
李芷秀知道阿馨臉皮嫩在轉移話題,她握住阿馨的手,微笑道:“阿馨,你對阿寒的心思我怎能不明白,等以後,我便讓阿寒娶了你。”她卻是想讓阿馨當李錦寒的小妾。
阿馨聞言身體一顫,竟然有些慌張了,臉上紅雲密布,羞澀的不敢看李芷秀,道:“哎呀,小姐你說什麼呢!”
忽然聽到有敲門聲,兩人這才止住了對話,李芷秀朝門口道:“是誰?”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傳來一個遲遲疑疑的聲音:“芷秀侄女,是我呢。”
李芷秀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倒是阿馨反應快,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高興的嘀咕道:“是魏家的縣尉大人呢。”
李芷秀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是世叔呢,我這就來開門!”說著,放下手中的女紅,過去打開了門。
魏縣尉被李芷秀引進大堂裏,李芷秀給倒好茶,叫道:“世叔,您坐。”
魏縣尉連忙接過,此時他心事重重,笑容很是勉強。他沒想到李芷秀仍然這般熱情對他,心中更是羞愧。
“世叔,您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嗎?”李芷秀陪坐在另一邊,問道。
魏縣尉盡管臉皮厚如城牆,但是這個時候也實在感到萬分不好意思,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和李芷秀提起婚約之事。他勉強笑了笑,一時間沒有說話。
一旁的阿馨卻是心中分明,冷哼了一聲,道:“莫不是知道了我家少爺要去州府赴任了,便來拉關係了……”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李芷秀打斷道:“阿馨,不要胡說。”她一臉歉意的向魏縣尉道:“世叔,阿馨不懂事,你可不要聽她胡說。”
魏縣尉被阿馨說的一張老臉漲的通紅,若是以前,他還不得將阿馨這丫鬟罵個狗血淋頭,但是如今阿馨跟著李錦寒水漲船高,他又怎麼敢得罪李家的人。魏縣尉心中糾結著,想好了好幾個開口的方式又都說不出口,終於,他一咬牙,忽然站起身來,朝著李芷秀鞠了一躬。
“哎呀,世叔,你這是做什麼呢?”李芷秀嚇了一跳,連忙去扶。
魏縣尉不敢看李芷秀的眼睛,硬著頭皮道:“芷秀侄女,今天還請你無論如何要答應我一件事。”
“世叔,您先坐。”李芷秀將魏縣尉扶回到座位上,自己又回到位置上,這才接著說道:“世叔,您乃是家父生前好友,你這麼行禮便是爹爹泉下知道也要責罵我的,世叔你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
魏縣尉看了李芷秀一眼,歎了一口氣,道:“芷秀侄女,我先前忙於公務,沒有對你家多加關心,心中實在有愧,如今你竟還這般對我,世叔心中可好不是滋味……侄女啊,你還記得嗎,當初你還小的時候,世叔抱著你,你總喜歡拔著世叔的胡子,拔了之後便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