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秀打理家業卻是一把好手,丫鬟小廝的細致工作她都分得井井有條,忙碌了一個白天,總算是將一切辦的妥當,各人的房間也都安排好了。這次從嶺永而來,李父的靈位也是帶過來的,此時也被穩穩當當的放在了大堂正中大桌上。
二世子朱名耀顯然對李錦寒甚是在乎,晚上便派人來李府召李錦寒進羽白府。這羽白府在州府便如同太子府一般,現在禹州城的人隻要眼睛沒瞎的,誰不知道,以後二世子殿下才是未來的西北之主。
羽白府屋宇宏偉,裏麵廊腰縵回,好在有人引路,不然李錦寒還真找不到正堂在哪裏,靠近正堂門派,便聽見裏麵傳來陣陣歡笑聲,又有琴曲奏起,李錦寒細細聽之,心中一動,這琴曲他也熟悉,正是他當初給朱名耀所作的琴譜《初平引水賦》所奏,沒有想到朱名耀便已經在府中用上了。
“錦寒,你來了!快快入座,我們可沒有等你便開席了。”朱名耀看到李錦寒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這份親切倒不是偽裝,他是真的要感謝李錦寒。這次他將這首續好的完整的《初平引水賦》奏給他父王聽時,他父王聽完之後當場便連叫三聲“好!”心中沒有想道他將事情辦得這般好,對他是連連誇讚。他討得了他父王這般的歡心,怎能對李錦寒不喜歡。
“謝過二殿下!”李錦寒微微一笑,行過一禮,便入案坐下。
“來,錦寒後來,大家舉次杯!”朱名耀越看李錦寒越是感覺順眼,當先便舉起杯子來。
大堂之中,兩旁案前大多坐好了人,多是文士打扮,有些人李錦寒見過,便是上次隨朱名耀巡查地方的眾位詹士了。他們雖然和李錦寒不交熟,卻要賣二世子麵子,當下都是笑容滿麵,紛紛為李錦寒舉杯。眾人一飲而盡。
“錦寒,你可聽出了這首曲子是什麼?”朱名耀指了指身後的王府琴師,微笑問道。
李錦寒微微一笑,道:“在下記得,便是《初平引水賦》了。”
“是極,錦寒耳力果然是好。”朱名耀暢然一笑,道:“你現在已是我羽白府詹士的身份,也都有官位品階的,以後可不要再自稱‘在下’了。”
李錦寒應道:“是,下官曉得。”
朱名耀又是一笑,點了點頭,道:“錦寒果然是個聰明人。”看了李錦寒一眼,又問道:“你初來州府,可是習慣?禹州城氣候和嶺永縣的自然不同。”
李錦寒回答道:“倒是習慣,謝過二殿下贈送的宅子。”
朱名耀道:“乃是個老宅子,我看著屋宇甚大,裏麵雅致,便著人翻修了一遍,你住得可感覺舒服?”
李錦寒心中有些感動,說道:“宅子很好,家姐和拙荊都很是喜歡。”
“喜歡便好。”朱名耀哈哈一笑,看了李錦寒一眼,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成親了?先前在黃縣令府上和你徹夜長談時可沒聽你說及。”
李錦寒想起這趟婚事,心中有些無奈,道:“便是在來州府之前結下的了,乃是以前家父定下的婚約。”
“卻是這樣。”朱名耀點了點頭。
這邊李錦寒和朱名耀兩人一問一答聊得甚是歡暢,那邊眾人卻看的傻了眼了,雖然自家這二殿下平易近人,極少有架子,但是這般親切的和人聊話可實在不多,眾人看著李錦寒這新來的同事,心中不由自主的湧起一股深深的嫉妒。其中又以王沛為甚,先前李錦寒在黃縣令府上一鳴驚人,搶了他的風頭,他便記恨在心,這個時候見著李錦寒又這般受二世子寵愛,更是憤怒異常,右手已經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直恨不得將李錦寒這廝狠狠得打趴在地下。
《初平引水賦》奏了兩次,便換了其他的曲子,乃是十分古典的宮調主旋,李錦寒細細聽來,心中頓時有些驚訝。說起來,他以後世來客的身份來到這個古代世界,感覺這個時代的曲調不過都是些陳詞濫調,不值一提。而現如今這首曲子聽起來卻是讓他感到耳目一新,在這個時代來看,實在算的上一首極為悅耳的曲目。
“錦寒,這曲《煥顏行》你聽著如何?”朱名耀看了李錦寒一眼,微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