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寒隱隱覺得這事和大世子朱武彥那邊有關,然而這事說出來也確實太過大逆不道了,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將心中的話給咽了回去。
因著昨天發生的刺殺事件,禹州城的氣氛一下便變得緊張了,李錦寒在屋中,仍然不時聽到街上傳來喝問盤查之聲,巡查兵士身上的鐵質鎧甲也隨著守衛的行走哢哢作響,到了晚上,大街上巡查兵士帶著的大燈籠更是將禹州城映成了詭異一片。
魏雨雅將大門小心地打開了下往外麵望去,隻見大街上空蕩蕩的,一個行人都沒有,隻有一對對巡查兵士匆忙地搜捕著什麼,當下便嚇了一跳,連忙將府門又關上了,李錦寒叮囑著魏雨雅這幾天不要亂跑出去,又叫著她也和阿馨莊夫人二人一般早早睡下,在房中等他,魏雨雅也聽話,自回房間去了。
李錦寒卻是不能早睡的,黃桐年還交代了他書寫奏疏的事情,他今天終於得到了二世子集團第一人黃桐年的信任,這個時候自然更是不能懈怠,他點了個燈籠在書房中,便開始著起草奏疏了。這彈劾一事最是機密,自然是不能叫丫鬟來伺候,磨墨這類事情倒都是由他一人親手完成了。
既然是要置劉武群於死地,這份奏疏肯定要大肆渲染誇張一番事態的,好在他對劉武群一家本來就沒什麼好感,書寫這份奏疏時倒也不存在心理負擔。
費了一番功夫,李錦寒終於搞定了這篇聲情並茂的奏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不太放心,畢竟他一直也沒什麼寫奏疏的經驗,當下便又坐在椅子上拿起這份奏疏仔細檢查起來,他眼睛一瞥,忽然注意到地下居然滴落有幾滴血跡。
他心中一驚,連忙俯身仔細看,隻見這血跡已經幹涸了,三三兩兩地一直延伸到右邊牆壁邊,那牆壁上還掛著一副很大的孟子畫像,這畫像卻是這宅子原先的主人所擺置好的,掛在這書房裏也是合適,李錦寒便也一直沒有換下來。
李錦寒蹲下來仔細看那牆邊的血跡,看了一會兒終於發現這其中的端倪來,這牆壁最下麵和地麵竟然還隱隱留著一絲空隙,李錦寒伏下身來從這縫隙往裏望去,這牆壁裏麵竟似還別有一個空間。
李錦寒此驚非同小可,他將這大幅的孟子畫像掀開一角仔細看看了裏麵的牆壁,這牆壁一旁居然有著一道橫直的裂縫。李錦寒此刻終於明白,這被孟子畫像掩蓋的牆壁裏麵竟然還隱藏著這麼一個秘密。
自己住了許久的房間竟然還隱藏這麼一個東西,李錦寒心中驚異不小,他試著將那牆壁推開,卻見紋絲不動,顯然這處存在著某處機關控製。李錦寒又在牆壁四周仔細搜查了下,果然在左邊的地方發現了一處鬆動的地方,他用力去挪,卻不見動靜,試了好幾遍,最後將那壁塊往右轉動了下,這才聽到“哢嚓”的一聲響,這扇密門終於是緩緩打開了,正是朝著裏麵的方向。
李錦寒心中驚訝,往裏望去,一個如外麵書房般大小的密室空間呈現在他的麵前。等著這門完全打開來,一道冷冷的目光從裏麵射出來,此刻密室裏竟然還站著一個活人,這人李錦寒看得分明,赫然便是那日在城外意外救他一命的青衣女子,她此時仍然戴著青色麵紗,然而卻掩蓋不了她臉上的慘白之色,鮮血已經染紅了她大半個身子,顯然她在昨日的拚鬥中最終也受到了刀劍之苦。
盡管受傷如此,但青衣女子依然是一手握著劍,直直地站在地上,手卻已有壓抑不住的顫抖,失血和疼痛正緩緩地腐蝕著她的生命。她狠狠的盯著李錦寒,忽然又是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身體猛地往前栽去。李錦寒看得心驚不已,下意識地向前走去,這個時候,眼前忽然一花,他來不及反應,身子已經酥麻了大半,嘴巴被一陣力量拍開,緊接著一個粘稠的東西便進入了他口裏,他暗叫不好,便要將那東西吐出來,青衣女子已經一掌拍在了他胸膛,讓他將東西吞了下去。
使完這些動作,那青衣女子似乎也脫了力,一把癱倒在地上,剛才這番行動大概是牽動了她的傷口,她身體顫抖,額頭上也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來。
李錦寒忍不住捏住了喉嚨口,驚恐地問道:“你……給我吃什麼了?”
青衣女子竟然甚是剛硬,又勉強站起來,她手中的劍一揮,便頂在了李錦寒的鼻子上,喘息著冷冷地道:“要麼拜我為師……要麼……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拿捏著劍的手還不住的顫抖著,李錦寒忙往後挪了一步,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失手誤傷,他聽到青衣女子的話心中吃驚不已,實在搞不明白這青衣女子到底有何用意,隻是這個時候也實在容不得他有任何選擇的餘地,這劍正指著自己不說,便是他剛才吞進肚子裏的那個粘稠東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古怪的毒藥,他咬著牙道:“我……拜你為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