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寒道:“聯姻之事關乎兩國國體,我自會和貴國寧王好生商榷。”
“如此甚好……”毛厚睇忽然想起一事,頓時忍不住眉開眼笑起來。按照中原和草原和親的慣例,和親的女子至少也是一個郡主的身份,說不得因為這事京師朝廷那邊倒要給自家若珍封一個郡主的身份了,到時候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也要跟著水漲船高,說不定太守之職馬上便要給落實!
也不需要辦理多麼繁複的文書,毛厚睇親手寫下一封信件,讓人快馬加鞭送至州府便算是彙報了接待狄族使團的工作。
午時,毛厚睇率著玉沙城上百官員和數千兵士一襲浩浩蕩蕩的將李錦寒一行人送到了城門外百裏處。本來按照毛厚睇的意思,是要特意派出以前精銳兵士護送李錦寒前往州府,但卻被李錦寒拒絕了。毛厚睇仍舊是有些擔心,說道:“此去道路漫長,怕道路偶有不靖,影響到了賢王大人的尊駕……”
李錦寒沒有說話,吉布已是忍不住冷冷地哼道:“我狄族使團兩百草原精銳兵士,難道還會怕些山賊草寇?可真是笑話!司馬大人當我們草原上的勇士同你們漢……”她說到這裏忽然閉口,卻是猛的意識到自己身邊的賢王便是個漢人!她不知不覺小心的看了李錦寒一眼,神色十分的複雜,她向來輕視漢人,然而又對身為漢人的李錦寒的武勇佩服的五體投地。她早便知道李錦寒漢人的身份,對李錦寒的情感一直都是十分的微妙,上次劫獄中李錦寒在她麵前毫不避嫌,直言承認了自己漢人的身份,更是讓她心緒十分的複雜。
毛厚睇知道吉布的意思,不過也發作不得,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草原精銳自然英勇,不過這些小事還是不要勞煩諸位的好。”
李錦寒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司馬大人派幾人隨行便可,一路路過貴國各縣鎮,也好有人打理。”
“是極,是極,我這便給賢王大人派上幾個辦事牢靠的文吏。”毛厚睇頓了一頓,遲疑的說道:“那兵士……”
李錦寒道:“這倒不用了,我們一路也都是沿著貴國的官道走,經過城鎮。”
毛厚睇皺了皺眉頭,說道:“此去州府,要經過一片大戈壁,賢王大人還請繞著大戈壁走……先前戈壁中發生過馬賊襲擊事件,後麵王爺千歲雖然派兵去剿滅了馬賊,但是那裏終究是個禍患……”
李錦寒聽到這裏心中冷笑不已,毛厚睇說的自然是那次運糧大軍的覆滅,此事本就是大世子朱武彥一手策劃,後麵卻還要假惺惺的派兵去剿滅馬賊,真是可笑。他看了毛厚睇一眼,見他神色不似作偽,心中又有些震驚,暗道:“難道此事朱武彥竟連毛厚睇也瞞著?”他口中說道:“戈壁?那我們繞著走便是。”
毛厚睇道:“如此甚好,沿途縣鎮我都打過招呼了,定然是會好生接待賢王大人的。”
李錦寒點了點頭,他往毛厚睇身邊湊近了些,小聲問道:“若珍呢,她怎麼沒有來?”
毛厚睇笑道:“賢王大人勿怪,臨別傷感,小女怕忍不住哭喊,是以沒有前來。”
李錦寒感慨地道:“是啊,這番分別我也十分不舍。”
毛厚睇看到李錦寒這番不舍模樣,心中更加的安定,倒是有些感激起自己女兒若珍來,別人都道是生女不過送人,必然是虧,然而他這個女兒卻是完全不同,也算自己沒有白疼她。他頓了一頓,說道:“賢王大人不用牽掛,結盟之事一了,賢王大人便可以回來迎娶若珍去草原。”
李錦寒點頭說道:“嗯,還要等結盟之事一了。”他看了一眼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說道:“司馬大人,你們漢人有句話,叫做‘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如今已經出城許久,便就此為止吧,我們就此分過,來日再敘!”
毛厚睇還要再送,終究是拗不過李錦寒,隻能是選擇就此分過,當下他從隨行官員中挑了幾個辦事玲瓏的文吏隨行到狄族使團中,以方便打理沿途事務。至於玉沙兵士則是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