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後頓了一頓,忽然說道:“據說李從事當初乃是二世子羽白府中出身,是嗎?”
李錦寒應道:“不錯,下官本是嶺永小縣一布衣,若不是二殿下之知遇之恩,下官現在不過還是一卑賤樂工……下官牢記二殿下之恩德不敢或忘,這次二殿下舉正義之師,征伐逆賊朱武彥,下官為二殿下馬前卒,萬死不辭!”
薑後的目光更加深邃,緊緊的注視著李錦寒的目光,說道:“李從事,本宮倒是要問你一件事情,上次禹州城中刺殺之事,不知……”
李錦寒明白薑後的意思,卻是將當初的刺殺行動當做是他和朱名耀所為了,他臉龐上不動聲色,說道:“不錯!正是二殿下和身邊死忠之士一力策劃,當初下官並不知情,還殺了兩人。”
“當初李從事並不知道?”薑後眼睛陡然一亮,若是真如李錦寒所說,朱名耀這關鍵之事並沒有對李錦寒告知,說明對李錦寒並不是十分的信任,兩方之間的聯盟如此看來也是存在著不小的裂縫的。說不得朱名耀一直在打著另外一層的心思,若是刺殺成功之後或許根本就不會再想著借助李錦寒的勢!
隻是短短的時間內,薑後已經轉過好幾個念頭,她目光抖落著,不過隨即也是釋然,李錦寒以前雖然是朱名耀的心腹,不過當李錦寒坐了勢力驚人的狄族賢王之後,兩人的單純又怎麼會再那麼單純!看禹州府奪宮之事,辨朱名耀的心智也絕非等閑,這般之人又豈能不防著其他勢力趁機入侵!
看來兩方之間的關係也是相當微妙得很,薑後的內心忽然豁然開朗。說起來,她最擔心的事情便是禹州府為草原大開門戶,草原鐵騎從此便再無阻攔,將以摧枯拉朽之勢齊卷天下,到時候大唐將岌岌可危!雖然說李錦寒有沒有如此野心還待確定,但是這事情畢竟是眼中刺、肉中釘,這些日子她便從來沒有從這個擔心中輕鬆過來。禹州府遠在西北,她的勢力難以滲透,對那邊情況最是不了解,心中的憂慮可想而知。
薑後的心一下子豁然開朗不錯,不過一切都是建立在李錦寒這話屬實的基礎上!薑後又看向了李錦寒。
“若不是二殿下身邊庸臣作祟,二殿下怎能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知我!那時我本就是陪同朱武彥一起在清瀏湖邊,有我從中策應,朱武彥豈能還有命在!這次刺殺之事成功,後麵又何須那般冒險奪宮!”李錦寒的目光有壓抑不住的憤怒,他似乎是在盡量控製著情緒,但是想起當初之事又無法忍耐。
薑後始終都在觀察著李錦寒,李錦寒所說話語和表現出來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問題,一絲破綻都難以找出。薑後已經是漸漸放下心來,她現在已經大概可以確定兩方的關係遠不是她擔心的那樣榮辱一體!想想也是,支持朱名耀的大多是一些禹州府本土文臣,豈能放任李錦寒在禹州府坐大?至於將門戶大開,放異族騎兵入關這種事情更是絕對不會發生了!
如此看來,自己一直都是過於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