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後看著陳水柔這般激動的模樣呆了一呆,忽然頹然一笑,她背離著身子,緩緩說道:“柔兒,你不懂母親,母親並不怪你,你是母親的女兒,母親絕不會讓你所嫁非人的……你也不用再說什麼了,這些日子便在這裏好生休息,顯兒那裏你不想去就不去了,母親也不強迫你了……”
薑後又輕輕歎息了一聲,轉身離去。
“錦寒……”陳水柔直直的看著薑後離去的背影,淚水更加的洶湧,她心中緊念著李錦寒的名字,渴望著如同兩年前在荒漠中一樣,那個堅毅的男子將她解救。
禦書房早已是薑後所用,她如同帝皇一般,安坐在上,批閱著奏疏,然而她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動蕩不堪,難以平靜。
忽然右手一個顫抖,奏疏中的批紅被打錯。她苦澀一笑,人人都道她手腕厲害,手掌翻落之間掌控朝政、操縱群臣,又有誰知,她卻是一個如此失敗的母親,一雙兒女俱已離心。天意難測,她並非不管,實際上她為自己的兒女已經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可惜卻終究換不來自己想要的結果。
“皇後娘娘,齊王千歲求見!”門外內官小心翼翼的稟報著。
因著這一聲通報,薑後才漸漸回過神來,目光沉落下來,說道:“宣齊王進來。”
“是!”
“朱靈參見皇後娘娘!”齊王隨內官走了進來,恭敬的向薑後行了一禮。
薑後淡淡的說道:“起來吧,坐下說話。”
“多謝皇後娘娘!”齊王坐了下來。
薑後放下手中的奏疏,說道:“事情都辦好了嗎?”
齊王恭敬應道:“屬下都已經將事情和李錦寒說過了。”
“他都說什麼了?”
“他倒是明事理,已經答應了不會和太子那邊來往。”他小心翼翼看了薑後一眼,說道:“皇後娘娘英明,早便看穿了太子的計策。”
薑後哼了一聲,說道:“太子還太嫩了,本宮豈能被他這些小伎倆給蒙騙了……哼,別人都道本宮是因為大臣反對不敢動他,卻不知若不是皇上對本宮交代再三,東宮早已易主!”她目光沉落,透露出狠厲光芒,接著說道:“隻是太子也太過不自愛,本宮一再容忍他,他卻毫不悔改,這些年來他暗地裏背著我拉幫結派,都當本宮不清楚嗎?不過也由得他了,隻需兵權掌握在本宮的手中,他就算再崩騰,也翻不起什麼浪頭!”
齊王附和的說道:“皇後娘娘和皇上伉儷情深,別人不知,屬下卻是清楚的。”
薑後想起丈夫景泰帝的事情,眉目間湧現出一股濃濃的愁緒,有些擔憂的說道:“皇上身體一直不好,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康複……”
她忽然輕輕歎息了一口氣。別人都道她控製丈夫景泰帝,從而把持朝政,卻不知他們夫妻情深,早已超過了一般的境界,她所做一切景泰帝都是知道,都是理解的。便像是太子之事,以她的心智,豈能不知道太子便是她權勢道路上埋藏的一個禍害,後患無窮,但是她為了景泰帝的幾句話,也是忍了。不然憑她的手段,太子早便要“暴病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