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實在緊張的節奏中開始的。因為是最後一個學期,所以開學日期也特別早。此外,為了增加複習時間,學校還特意修改了高三的上午課程表,原本上午隻有4節課,在修改之後變成了5節課,其做法很簡單,就是早上的到校時間提早了10分鍾,早自修縮短了5分鍾,然後每節課的時間也從45分鍾縮短到了40分鍾,中午下課時間又延遲了5分鍾,就這樣硬生生地多湊出了一節課來。
多一節課,就意味著多了更多的作業和考試。到了高三,幾乎所有的課程都已經上完了,剩下的就全是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考試、作業和複習。雖然有夜自修,但是作業有時候依舊不能完成,而他回家後又是和研琪睡的地下倉庫,那裏做作業不是很方便,所以有好幾次他都不能及時完成作業,要留到第二天早上來向他的同桌或者李妙飛借作業抄。
有幾次,還被老師看出了破綻,把他叫到了辦公室去問他作業怎麼錯的和某人一模一樣,那時候他真是緊張又尷尬。因為作業問題,他沒少被老師點名。
至於考試上,劉強的成績依舊是下遊,好點的時候也能闖到中遊,能有個27、8名左右,但那樣的次數較少,可以歸結為運氣在發揮作用,與真實水平無關。
他的生活依舊在學校、包子店和家之間奔波,隨著他存下來的錢的減少,他也開始沒有給包琴阿姨送錢了。最後一次給包琴阿姨送錢是在4月份。之後研琪還感冒了一次,又花了不少錢。在那之後,他的積蓄就隻剩下了1000幾百,當時盤算著他口袋裏的那點錢,他憂心忡忡。
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還沒有想出途徑去賺錢的話,那他就真的不可能養得起研琪了,除非他去偷去搶。
到將近5月份的時候,研琪已經過了兩歲半了,那時候研琪的個子已經不小了,當初能夠放在自行車籃子裏的她如今隻能坐在他的後座上,每次把研琪送到包琴阿姨那裏時他都很容易引得路人紛紛側目,指指點點。或許學業上的忙碌和路人的眼光這些都還算小事,但是最讓他不安的還是包琴阿姨的反應。
算起來,包琴阿姨已經幫他照顧了研琪兩年半的時間,就算除去一些節假日、暑假寒假,她也照顧了研琪兩年左右,這樣的長時間下來,她也開始有些為他和研琪煩躁了。
甚至有幾次和包琴阿姨見麵的時候,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似乎,包琴阿姨開始有了點不耐煩的情緒。
人是會變的,也是會疲倦的。
當人的熱情和新鮮感燃盡的時候,那麼剩的,恐怕就是滿腹的牢騷和無盡的苦水了。
當初,包琴阿姨願意幫他照顧研琪主要是因為同情他和小研琪,同時也是出於她本身的那一顆熱心。其實那時候她也是沒有想到會照顧研琪那麼久,因為當初他撒謊的理由是他爸媽離婚,媽媽因沒有找到工作沒回來接研琪,而爸爸又嫌棄研琪不願意照顧,包琴阿姨認為隻要照顧個幾個月就行了。但是沒想到,一晃就是兩年半。
隨著時間的推移,包琴阿姨終究也開始有點擔心研琪的未來了。
最近的一段時間,幾乎每次劉強去接研琪的時候她都會問他關於他爸爸媽媽的問題,甚至有幾次她還直接問他他媽媽什麼時候會來接研琪,研琪還要留在這裏多久,那時候他真的很難以啟齒。
因為他知道,他媽媽是永遠也不可能來接研琪的。
雖然他知道包琴阿姨也很喜歡可愛的研琪,但是研琪畢竟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不可能留在她那裏一輩子。
再加上,因為附近競爭的飯店日益增多,包琴阿姨的包子店的生意似乎也是越來越差了,而他又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給包琴阿姨送錢送禮品,甚至有好幾次都是包琴阿姨幫研琪買的日用品,那樣無形之中已經增加了她的負擔。這些都是她著急的理由。
劉強也不是傻子,當然不會沒有看出包琴阿姨的變化,但是他看在眼裏,卻也隻能急在心頭,每次包琴阿姨問他關於他媽媽什麼時候來接研琪的問題的時候他都隻會支支吾吾地回答:“快了”或者“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會了”之類的模糊話語。
而想到他也已經一個多月沒給包琴阿姨,他真的不確定包琴阿姨還能照顧日益成長的研琪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