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一件事物上都已經蓋滿了灰塵,已經褪了色,但是他依舊能夠想起它們曾經的模樣。
在門口愣了一會兒,他才想起了他來這裏的初衷,於是抱著箱子進了倉庫。
他把書箱在倉庫的角落裏放好,同時又把倉庫的一些淩亂擺放的桌子椅子給挪好了位置,最後他又用一把原本就放在地下倉庫裏的就掃把把一些灰塵匆匆掃了一遍之後,他才如釋重負。
因為太久沒來這裏的緣故,倉庫的灰塵已經積了一地,看起來一時間也打掃不幹淨,沒有辦法,他隻好打算罷手,等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來打掃。
就這樣,他本來都打掃退出倉庫走了,但是就在出門的時候,他卻看到了一件眼熟的東西。
那是一塊被夾在桌子抽屜口的褐色布料。
看到那塊布料的第一眼,他感覺自己大腦裏緊緊關閉的記憶大門被打開了,無數的記憶像是潮水似的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下意識地走到了那塊褐色的破舊布料前,然後伸出手,輕輕把它拿起一角。
看著手裏的褐色布料,他不禁輕歎了一口氣。
沒有錯,這塊褐色布料就是他撿到嫣綺時包裹著嫣綺的繈褓。
也是唯一能夠和嫣綺的身世掛鉤的證物。
他抓著手裏粗糙的布料,心情卻說不出來的感慨,他怎麼也無法想像當初的嫣綺會是那麼小,居然能夠被這麼小的一塊布料給包裹起來。
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摩擦了已經開了裂的布料表麵,傳到手裏的粗線的粗糙感覺讓他覺得無比真實。
看著這塊繈褓,又想著嫣綺,他笑了笑。
時光匆匆,已經過了十二年,嫣綺對他來說已經不再是他撿到的女孩,她不在是別人丟棄的女嬰,她已經是他的女人,已經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嫣綺曾經的父母,也早已和她沒有了什麼的聯係,如今嫣綺有的,隻有他。
這塊作為嫣綺和她親生父母唯一聯係的繈褓,也該扔了。
他在心裏對自己說著,然後打算從抽屜裏抽出繈褓,走出地下倉庫,再拿到外邊丟棄。
但是就在下一刻,發生了一件他沒有料到的事。
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被夾在抽屜縫裏的繈褓再被抽出來的時候,忽然“嘶――啦”一聲就被他給扯成了兩片。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很快他的心頭就震了一下。
因為就在下一刻,他清楚地看到,就在繈褓的夾縫裏麵,居然露出了一張泛黃紙片的一角。
似乎這張紙片一開始是被人用線給縫進了繈褓布料之中,如果不是特意去留心,根本不會發現。
十二年前,他居然都沒有發現這個秘密。
看到從繈褓裏露出的紙片,他隻感覺整個人都僵硬了。
那一刻,他的心髒無法抑製地跳動起來,因為他已經預感到了什麼。
恐怕,嫣綺的父母,還是留下了那麼一絲絲的線索。
他抑製不住心裏的激動,放下了繈褓,然後把泛黃的小紙片從繈褓布料間的夾縫中抽了出來。
這是一張巴掌大小的破紙片,紙片上的字已經年代久遠都已經擴散開了,都變了形,但是眯起眼,他還是能夠辨認出上麵的文字。
看著上麵的文字,他感覺他的手都在顫抖。
全身都在顫抖。
因為激動,因為一種無法言語的興奮。
紙片上的文字是用圓珠筆寫的,很細,也很小,看起來像是女人寫的。
上麵的文字也很簡單:
“我老公病了,家裏沒有錢,所以把孩子丟了。求求好心人收養她。”
“程曉婉。”
在心裏默默地念紙片上的字,他感覺整個大腦一片混亂,整個世界都在倒轉。
一切都被打亂了。
程曉婉。
他牢牢地記住了這個名字。
因為,她就是嫣綺的親生母親。
因為在繈褓裏發現了這張紙片,劉強整個人都心情忐忑起來,一直反複把字條上的字看了好幾遍之後他的心情才平複了下來,之後他又在繈褓裏找了找,想再找點別的線索,可是再也沒有找到,隻好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