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慧目光定定地看著他，輕輕地說，“我不擅長言語。”定了定，她又補了一句，說：“真的。”言語中，帶著淡淡的哀傷。
“這個……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個性，沒必要去強求什麼。曉慧――我這麼叫你沒關係吧？我覺得你是個挺文靜的女孩，是我見過所有女孩子裏最文靜的。你給我的感覺……很特別。”
“特別？”
“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感覺。就跟你說說我的經曆吧。其實，我幾年前也和一個女孩子交往過，那是一個很跳脫活躍的女孩子，話很多，也很會鬧，跟你的性格，可以說式截然相反。一開始跟她相處的時候，他也覺得挺有意思的，她像個小女孩，很會吵鬧，也會撒嬌，但是後來時間長了，他就會覺得很累，自己也會身心俱疲。最後……也差不多是因為性格的原因，我們分開了。”
劉強盡量躲閃著周曉慧的目光，講述著自己的曾經。其實，他也知道，在相親的時候，應該盡量避免談及自己曾經交往過的女性。畢竟沒有一個女孩會希望自己相親的男方在自己麵前說別的女孩，但是現在他還是告訴了周曉慧他的過往。一來，他也確實沒有和周曉慧做男女朋友的意思，這和周曉慧是什麼類型的女孩子完全無關，純粹是他自己的原因，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找什麼對象。他有嫣綺，那就夠了。
二來，周曉慧也是屬於聆聽型的女孩，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可能像丁茹萍那樣大吵大鬧大發脾氣過來就是給他一巴掌，她是那種無論有什麼心事，都不會流露於言表的女孩。
“……這樣麼。”聽了他的講述，周曉慧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看著他，目光卻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仍然安然。
“嗯，就是這樣。所以和她分手後，現在我也不覺得外向開朗的女孩就好了，其實我現在倒是比較喜歡你這樣文文靜靜的女孩子，心思縝密，能力卓越，如果有誰能和你在一起，一定是那人的幸運。”
“是這樣……”周曉慧看著他，目光閃了一下，卻沒有說多餘的話，她看了看一旁的行道樹，然後忽然又回過頭來，微微低頭，目光對著他的衣領，輕輕地問道，“那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這麼直接？
周曉慧措不及防的提問讓他吃了一驚，他沒有料到周曉慧會忽然這樣問他。
按照常理，這個問題不都是男方主動問女方的嗎？
“誒……？”周曉慧的問題真的是一下子就問到了他。有時候，最直插核心的問題反而是最難以回答的，如果隻是旁敲側擊、隔靴搔癢的問題，你可以一直繞開，扯很多無關話題一直說，卻又能不表露你的心聲。但像這樣最簡單，簡答到隻有“是”和“否”的提問，反而最折磨人心。
他該同意嗎？如果同意了，那就相當於做出了承諾，那以後可能就會進了圈子走不出來了，說真的，他不希望他二十多年來的生活就那樣被打破。更何況，來相親之前，他就是準備象征性地說上幾句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壓根就沒打算真的和對方交往。
所以不管怎麼說，他都應該對周曉慧說他覺得她不適合，然後就此告別。
但是，他真的說不出口。
尤其是現在，周曉慧看無情感波動但其實卻暗潮湧動的目光正直直地對著他，更讓他有些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他知道，周曉慧雖然口訥嘴拙，但是心思缺肯定比一般的女孩要敏感地多，如果他就這樣直接地拒絕她，他相信周曉慧的內心肯定會非常痛苦。說不定當著他的麵哭出來都有可能。
他該拒絕嗎？他真的說不出口。
總的來說，撇去有些內向的性格，無論是從外貌還是資質學曆和能力來說，周曉慧都是一等一的，要是在他沒有撿到嫣綺以前，讓他和一個美女去相親，那他肯定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的。
但是現在……他經曆太多，自己身上的問題太多太多，他不能再給自己製造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