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有了對象，那麼，最開始的那個計劃，那個幾乎可以稱之為夢想的東西，就會徹徹底底支離破碎了。
說到底，雖然他已經不再有心實行蘿莉養成計劃了，但是最初的那一絲殘存的念頭，卻還是在無形之中左右著他的人生，影響他的人生軌跡。
“啊哈？”
“就是收養小女孩，然後培養成自己對象的想法啦。”月子明亮澄澈的眸子對著他眨了眨，道，“因為社會現實的壓力。現在很多的男性都有這樣的想法。從男人的角度出發，多數都是喜歡單純柔弱的小女孩，主要因為呢，是她們更容易依賴，對物質的要求少，而且心思單純，容易駕馭。對於男人來說，那樣的魅惑可是很大的。所以呢，大部分的男性都會有抱著培養一個百依百順的小女孩做自己對象的想法。弗洛伊德說過，女兒是很多父親的‘鏡像情人’，是完美異性的幻想對象呢。所謂女兒是父親最後情人的說法，也是這樣得來。女兒出嫁，最痛苦的，就是做父親的。那種感覺……就像失戀一樣。”
月子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居然說出了這麼一長串的話，真的讓他始料未及。更讓他無法覺得震撼的是，月子說的這些話，在他聽來，真的是字字有理，無懈可擊。
因為她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都像是在他的心頭打下了一顆釘子。
月子真的說的太對了。
因為他對嫣綺的感覺，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關係。
他很喜歡嫣綺。但是，因為他收養了她，算已經變成了她的父親，或者說是養父，這樣的關係下，他們，真的能夠在一起嗎？
要考慮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心理上的差距，嫣綺的想法和她的幸福，社會的眼光……太多太多的因素，阻攔在他和嫣綺之間。他和嫣綺的差距有16歲，不是6歲，也不是10歲的差距，是整整16歲的差距。
等她可以結婚，他都36歲了，嫣綺還是最美麗的時刻，他卻已經走出了青春期，他能夠就那樣浪費嫣綺的青春嗎？
而且就算他和她結婚了，總有一天他會年老體邁，比她早很多年離開這個人世，他70歲了，她才50多歲。女性年齡本來就比男人長，他能夠讓她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孤獨守寡幾十年嗎？
他……真的無法想像那樣的場景。
“你……還真懂啊。”心裏被震撼到，他實在是無話可說，最後，也隻能勉強對月子說出這樣的話來。
“嗬嗬，我看過不少心理學的書。”月子撥動著劉海，臉上的魅力無限。“你和嫣綺妹妹的關係，也勉強可以算是父女關係。所以……我想你多多少少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喝了一些酒，胃裏的酒氣讓他有些不太舒服，他輕聲道：“月子，你真的……挺嚇人的。我現在覺得，聰明的女人真的是很可怕。不過，反正你眼尖，我知道瞞著你也沒用，不怕你笑話我了，你說的想法，我的的確確有一些。現在想想，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去找對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是不是覺得我很齷齪？”
手上忽然一暖，他看到月子正對著他微笑的臉，低下頭，看到月子溫軟的玉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不，這一點也不丟臉。嗬嗬，其實，你可以把我當男人看，有話就說便是。反正……我自己也是這麼看自己的。”月子微笑著搖了搖頭，“而且，我很理解你的想法。而且，你和嫣綺妹妹，還是有可能在一起的。就算是有收養合同的養父養女，解除了合同也能結婚……隻要有雙方都感情。”
月子的話，讓他的心裏感覺湧上了一股暖流。
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把深藏在心裏的事告訴別人，和別人分享，會是這樣的痛快。
他爸、他姑父，他的親戚，丁茹萍，他的同事。朋友……十多年來，他把他和嫣綺的事情和想法在心裏藏了太久太久。
一直以來，那都是他的一個心結。
但是現在，被月子看穿想法後，再透露心聲，卻是有一種難言的舒暢感。
在這一刻，他忽然發現，月子真的是一個最好的聽眾。
也在這一刻，他發現月子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知己。
一個值得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月子……真的謝謝你的話了。聽了你的話，他感覺心裏開朗了很多，像是解開了什麼心結似的。”
“是嘛。不錯啊。那就幹杯吧，”晃了晃手裏的酒杯，月子隔著酒杯眨了眨眼，對他莞爾，“為了……明天也能像這樣開心地笑。”
“幹杯！”他倒滿了酒杯，和月子對撞。
碰。
酒杯碰觸冰涼雪白的水花，濺落在漸漸被黑暗包圍的舞廳之中。
幾分鍾前還喧囂無比的舞廳，在這一刻，重新變為了寂靜。
“月子？”
“えっへん？”
“你……有男朋友了嗎？”
“嗬嗬。這個啊，我隻有朋友。像你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