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看著月子，正視著她那能給洞察人心的眼睛。
“因為嫣綺還小啊。她都沒步入過社會，根本不知道去揣測世人的想法，要是隨性做事，隻會吃虧，我跟你說過，丁茹萍……以前就是那樣毀了一生。所以我才那麼反對嫣綺去公共場合。”他看著月子說道，“你就不一樣了，你那麼成熟，懂的也那麼多，比我都要有思想，你做事能夠自己判斷對錯。我當然放心你。”
“可是……我就是因為接觸了社會才成熟起來的啊。”月子看著他，笑著說。
他一愣。
“要是不讓嫣綺接觸社會，不去多和別人交流，她可是永遠成熟不起來的呢。”
他的大腦嗡嗡作響，吞了口口水後，他對著月子點了點頭：“也對。你說的有道理。”
“而且，除了這個，難道沒有別的什麼原因嗎？”月子眯起眼，媚笑著看著他。
他沉默著。
月子總是那麼眼尖。
能夠看出他的一些心思。
即使到了如今，她對他，真的再也沒有了什麼秘密。
大概是因為親兄妹之間多少有點心靈感應的緣故吧。
月子總是能夠感受他的心思。
要說他反對嫣綺上舞台，卻支持月子卻巴黎的原因的話。
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月子是他妹妹的緣故吧。
和1個月前相比，現在，他已經接受了月子是他妹妹的這個事實。
的的確確，他和月子是有血緣關係的。
他和她，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月子每一次叫他“哥”時，都在提醒著他這個事實。
現在的他，已經冷靜下來了。
不再像當初月子回來時那樣的衝動。
現在的他，已經不會說出他要和月子結婚，然後嫣綺做他們女兒那樣的瘋話了。
“月子，我們都這樣了……也不用說了吧。”他看著月子，苦笑著。“你我他妹妹，有血緣關係的親妹妹，我不可能對再你有什麼別的遐想的。要是你留下來，我隻會更加地迷茫。”
是啊，他們的關係，已經越來越明朗了，不是嗎？
“那嫣綺呢？”月子抖了一下眉毛，問他。
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滑動了一下。
最後他還是不得不麵對這一點。
嫣綺。
他和嫣綺，到底是什麼關係？
或者說，到了這個地步，他對嫣綺，到底是什麼想法？
是完全純潔的父女關係嗎？
就感情上來說，的確是很像，甚至嫣綺基本上把他當父親看。但是……想到如果有一天他要把嫣綺嫁人，看著這個他養育了十多年的小天使在別人的懷裏快樂，他卻有種莫名的心酸。
但如果說是男女朋友關係的話，又實在是相差太遠了。他和嫣綺，畢竟有16年的差距。而且，隨著嫣綺越長越大，他和她在思想和世界觀上的差距也越來越大了，當嫣綺聽著許嵩的歌，玩著摩爾莊園，看著古裝劇時，他卻是看著財金頻道的報道，看著環球視訊，看著城市晚報、城市日報，他和她的共同愛好，相同思想，已經越來越少，他好她的偏差，已經越來越大。
思想越大的兩個人，相處就越困難……這是他這些年來得到的經驗。
當然，也不是說不可能在一起。
至少……在他的潛意識裏，他還是把嫣綺當作他的東西，就像是他的一件物品，或者說一隻寵物，十多年來他都和嫣綺在一起，形影不離，都已經很習慣了。根本就沒必要刻意去強調是男女關係還是父女關係。
因為不管是什麼關係，他每天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都還是嫣綺。
就算不去刻意強調他們的關係，他們還是會一直在一起。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但也就是因為習慣了，所以想到哪一天嫣綺會離開他，他就會覺得無比的恐慌。
想象一下，一個十多年來每天陪在你床邊，和你形影不離，對你微笑的人，有一天忽然不見了，那……會是什麼感覺？
或許平時他不會去特意想這些事，但是要是真的發生了，他想他會驚慌失措、痛苦至極吧。
畢竟，在月子來之前，在他遇到丁茹萍、梁永麗之前，他一直都隻有嫣綺。
他是看著她一天天長大的，她的身體、她的心理，她的習慣愛好，他都了解無比。
他不想失去嫣綺。
那是肯定的。
至少，如果嫣綺離開了他，他會非常無法適應接下來的生活。
他根本就無法想像沒有嫣綺之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