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嫣綺一生中最艱難的選擇。
那一刻，她就站在他和馬景瑞之間。
“走吧，綺綺。”他對著嫣綺點點頭，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神色，鼓勵著她。
嫣綺看著他，小臉上滿是掙紮，然後，她黑發飄動，又轉頭看了看馬景瑞。
馬景瑞也靜靜地看著她，眼裏露出了愛慕和期許，然後，馬景瑞，對著嫣綺張，微微開了雙臂。
“阿雪，你爸爸已經同意我們兩個了，跟我來吧。我真的很感謝你爸爸，我一定會好好對你，小心地照顧你，給你幸福的。”馬景瑞深情地看著嫣綺，用溫和的聲音說道，“我發誓，我會用一生一世愛你。”
嫣綺呆呆地看著馬景瑞，重新轉過頭來看著他。
他看見，嫣綺再一次哭了。
“去吧，綺綺。”他對她笑著，最後一次催促她，示意她。
嫣綺低下頭，終於，她還是轉了身，朝著馬景瑞，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馬景瑞欣慰地看著嫣綺，他看到他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的感激和寬慰。
從眼神他就看得出來，馬景瑞真的是一個很正直，善良的男人，他年輕，有朝氣，有才華，更重要的是，他有著對嫣綺深深的愛，還有責任心。
他比他更適合嫣綺。
他承認。
那一刻，他徹底放下了。
看著嫣綺慢慢離開，走向馬景瑞的白色身影，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釋然感覺。
也許，他真的老了。
他無奈地笑笑。
終於，嫣綺走到了馬景瑞的麵前。
對著他。
距離他隻有兩步。
不到一米。
但是，就是在這不到一米的地方，嫣綺停下了腳步。
嫣綺站在馬景瑞的麵前，拖著白色的長裙微微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
“對不起，景瑞。”
嫣綺忽然說，語氣裏帶了一絲的歉疚，還有一絲的堅決。
“景瑞，我不能和你走了，我……要和我的papa在一起。”
嫣綺忽然抬起頭，眼眸裏閃著晶瑩的光彩，她凝視著馬景瑞俊秀的臉，燦笑著說道。
“景瑞，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可是我真的想通了。我要陪在papa的身邊，陪著他一輩子。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對不起……”
聽到這一席話，馬景瑞臉上的表情由先前的寬慰，漸漸變成了驚訝，最後變成了呆愕。
“景瑞，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我這麼好，如果我真的是一個孤兒，一定會和你在一起。可是……”嫣綺轉過臉來，兩行清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我有個papa。”
語落間，嫣綺看著他，臉上掛著淚痕，然後朝他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這突然間的轉變讓他無法相信，一切來得太突然，以至於他不敢相信嫣綺所說的話。
“嫣綺，你胡說什麼？！”
他眉頭大皺，對著嫣綺叫喊著。
嫣綺卻是沉默著，白玉般無暇的臉漸漸地朝他逼近。
美麗的白色婚紗在她的身後拖出了長長的白影，如同滑過天空的美麗彗星。
終於，嫣綺走回到了他的麵前。
他定定地看著她，心潮澎湃，情緒激動，胸口起伏。
嫣綺咬著嘴唇，把玩著手指，她就像個小孩一樣紅著眼圈，抬起頭，看著他，說：
“papa，我不走了。”
“不走？不走幹什麼？我說了papa我真的不要緊的，隻要你能過上你喜歡的日子就行。”
“不，papa，我想通了。我真的不走了。”嫣綺眉宇間，卻是帶著一絲的堅決。
“你這是幹什麼？”
他大聲地問著她，不敢置信地問著她，他實在無法明白嫣綺的想法。
“嫣綺，你不要覺得papa可憐才留下，追你自己的幸福去吧。過你自己的日子去吧”
“papa，你錯了，我不是嫣綺，我是研琪。”
嫣綺的話讓他身體劇烈地一震。
嫣綺看著他，她淒然一笑，輕輕地對他說：
“papa，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陪在你身邊。papa，我永遠是你的研琪，你的小蘿莉。”
清冷的淚水順著嫣綺的眼角滑落。
那一刻，她不再是嫣綺，而是他的研琪。
隻屬於他的小蘿莉，研琪。
他愕然了。
他不知道說出這番話要嫣綺做怎樣的心理掙紮。
但他知道，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她所決定付出的，並不比他這二十年來的要少。
20年前，他實施了蘿莉養成計劃。
20年後，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那天的那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