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兒就是張老頭的家麼?”
我抬頭順著楚行義所指的方向看去,這滿眼的荒涼景象,讓我心裏產生了抵觸和懷疑的情緒,沒辦法,誰讓楚行義這貨的話,總說一半呢,有些時候我真的是猜不透他的心思,他的話基本都帶坑的,一不小心就掉進去了。
而且,這地方太荒涼了,聽村裏的老人們說,越是荒涼的地方,陰氣就越盛,鬼怪相對來講也就越多。一般八字不硬的人,在這種地方,是比較容易“丟魂”的。先前的時候,我還是一個無神論者,但,在經過了青哥那檔子事之後,我的膽子似乎是越來越小了,甚至是在夜裏走路,都會覺得背後有人跟著一樣。
聽我這麼一說,楚行義嘿嘿一笑,斜眼瞧了我一下,有些輕蔑的說道:“瞧你那點出息,這青天白日的,有什麼好怕的?”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知道是因為和楚行義一起待的太久了,還是我真的害怕了,對於楚行義的嘲笑,我竟然意外的沒有反駁,隻是催促著他趕緊離開這地兒。
楚行義一個人叨叨的說了許多嘲諷的話,似乎是在激將我一樣。
聽著楚行義嘲諷的話,我別過頭去,在心裏問候了他全家之後,自個安慰自個說;“說吧,小爺是不會搭話的,就當是聽狗叫了!”
見我不搭理他,楚行義似乎也覺得怪無趣的,抬頭看了看天上高掛的太陽,過了好一會才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這地兒多美啊!多好的太陽啊,也許以後就看不到了!”
看不到了?
什麼看不到了?
指的是太陽嗎?
我抬頭向著楚行義所看的方向看去,隻見毒辣的陽光灑滿了整個大地,周圍因為荒草樹木比較多的緣故,升起了一片片的水霧,如果不知道這地兒以前是個村落,曾經死過許多人的話,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到了世外桃源呢。但是,再想到張老頭的時候,我就渾身打了個激靈,楚行義說他人再好,畢竟是陰陽兩隔,人鬼殊途。那種毛毛的感覺又一次爬上了我的心裏。
看了半天,我隻感覺到眼睛酸澀疼痛,也沒明白楚行義的意思,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麼看不到了?”
“你一個小毛孩,懂個啥!”楚行義似乎回過神來了,衝我翻了個白眼,說道:“走吧,就在前邊,出了村向右拐就到了。”
說話間,楚行義又恢複了以前那副裝的酷酷的模樣,甩給我一個後腦勺,徑直往前走了過去。
雖然,楚行義還是和以前一樣嘻嘻哈哈的模樣,但,自從來到這個被他稱作是張家屯的地方之後,我總覺得他哪裏不對,但,我一時間還真說不出來,隻是直覺告訴我,楚行義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他雖然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情緒,但,我還是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絲的眷戀。
就好像明天就看不到這個世界了一樣!
是的,那是對於生的眷戀,對生的渴望!
這種感覺說起來,雖然荒唐,但,我確實感覺到了。
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我在自個心裏不斷的回想著先前所發生的種種,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個頭緒來。
在我迷迷糊糊想事情的時候,腳步也跟著楚行義七拐八拐的走了不短的路程,在他的帶領下,我們來到張老頭夫婦墳前。
那是一堆黃褐色的土,攏起了一個約有一米左右的墳頭。在那墳頭的旁邊,散落著一些被雨水打濕後,粘在地上的紙錢,和枯萎的荒草混合在了一起。但,讓人驚奇的是,在別的地方都是荒草,還有爛樹葉子,而張老頭夫婦這座墳上,卻隻有幾朵野花,還有一些被燒過的紙灰。
很顯然,楚行義之前所說的,基本上都是真話。
“這可能是那隻兔子弄的。”楚行義伸手拔掉了幾顆新長出來的雜草,對我解釋著,接著朝遠處喊了一聲;“哎,我來了。”
喊完之後,楚行義又轉過頭,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見我一臉的不信,楚行義再次對我說道:“它能聽懂的,一會就來了。”
我倆站在原地等候,剛說了幾句話,我還在暗自揣測著楚行義是不是吹牛的時候,就看到遠處的草叢裏,有個東西在動。我心想著,難道是那隻兔子來了?
果不其然,草叢湧動了幾下,從裏麵鑽出一隻渾身雪白的兔子。
那兔子蹦躂了幾下,就躥到了我和楚行義倆人的麵前,不時的翹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