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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棄了逃走的念頭。
艱難的站起身。
皮非特驚愕的看著我,也許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我會站起身並回頭瞪著他。
他收起了笑容,目露凶光的盯著我:“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嗬嗬。”我苦笑了幾聲,“實話我現在超疼的,肺都少了一邊有種快要溺死的感覺,我每一口呼吸都在嗆自己的鮮血。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重心很不穩?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眼淚都在往嘴裏咽?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僅憑著一口氣在硬撐?”
皮非特默不作聲的看著我。
我仰望空,感歎道:“我以前沒好好上學,隻學到了上網和打架。有一,我在門口被一個身高兩米的大個子揪著頭發硬砸後腦勺,直接將我打昏過去。然後第二,他帶了兩個哥們兒繼續在校門口堵我,第三帶了五個,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但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嗎?”
沉默。
“我抱著他一起跳向了恰巧經過的汽車。”我冷笑道,“從哪開始,學校沒有人再敢惹我了。而我也學會了一個道理,有些人是必須要盡早弄死的,比如像你這種抱著隨時能殺掉我的強大力量的怪胎。”
我能清楚的看到皮非特後退了半步。
“今是絕好的機會啊。看,你一個人對吧,而且毫無準備對吧,如果我逃走,明你會不會帶一幫弟,帶著更致命的武器過來整我,然後繼續著「你很有趣,所以我不殺你」?”
“你瘋了。”
“也許。”
麵對皮非特冰冷的話語,我無奈的攤了攤隻剩下的左手。就像我剛才的那樣,如果現在逃走,之後也會惶惶不可終日。
我心已決,而他也殺意堅定。
他再次抬起了那柄獵槍。我從沒感覺過一對黑洞竟會令人如此恐懼,那根本不是槍口,而是死神的雙眸。
……我好像總喜歡作死呢,嗬嗬。
火災現場的蠻力,我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瀕死前的一博!
我向側麵跳閃,同時將光劍扔向他。我希望那物理穿透的劍身可以突破皮非特的奇怪保護罩。
確實輕鬆穿透了,但劍柄卻被攔在了保護罩外,光劍的劍尖堪堪劃傷了他的肩膀,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色燒痕。
信心大增,他不是無敵的就好!
他再度扣下扳機。
驚動地的一聲巨響,帶著我的身子為之一震。
我的左半身子也沒了。
連同左腿、左側腹、左手都消失無蹤,而彈道所過之處連房屋和地麵也灰飛煙滅,簡直像被一道圓錐形的橡皮抹過一樣。我隻剩下了左肩、右腿、細得像麻杆似的身體和一顆頭。
恐懼蔓延至我的靈魂深處,我明白因為一時的逞強就要死在這裏了。
事已至此,疼痛反而全部消失,身上的力氣再度增加,我的血脈膨脹,戰意高漲!
皮非特手裏握著的是一柄雙筒獵槍,就兩發。
他正在低頭填子彈。
“啊啊啊啊!”我用盡每一個細胞的力氣,深蹲躍起撲向他──僅憑一條腿!
他始終瞧不起我,填彈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用餘光提防我。當他注意我撲過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呃!”
他嘴裏噴出了一些鮮血。
他繼續咳著鮮血被我壓倒在地,而他的喉嚨已經我深深的咬住。是的,我咬住了他的喉嚨,因為我隻剩一條腿了。
他嘶啞的低聲喃喃著含糊的話語:“快放開我,放開……”同時四肢拚命的掙紮著,企圖推開我。但我這時才發現,他的力氣非常。我的近戰無效令他那些誇張力量全都不翼而飛,沒有了保護罩,甚至推不動隻剩下殘破身體的我。
我能感覺到,再多努努力,他的喉嚨就要被我徹底咬斷了。
堅持。
啪!
猛的一擊砸在我的側額,並伴隨著刺眼的白光。我用餘光發現,皮非特竟然利用手機的無敵特性當作板磚拍我!每一擊都有額外的衝擊波,幾乎令我昏厥。
看誰先死!
我用右腿緊緊盤住了他的腿,並用右側的斷肋插進了他的胸口,固定住自己,以防被他拍飛。
這是一場低級難看的殊死搏鬥。我咬人,他拿手機拍我。
他的力氣漸微,最終安靜下來,一動不動了。
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失血過多即使有自療法術也頗為虛弱,而且被手機砸的幾度險些失去意識。
我不敢鬆嘴,並持續用力。萬一他裝死,萬一他又爬起來,萬一……
我直至將他的喉嚨整個咬了下來,吐在一旁的地上才挺起腰,俯視著倒在血泊裏的皮非特。確確實實的死掉了。
不放心,我又等了很久,然後再次確認他真的死了。
……我搞錯了嗎?如果他是魔族,死後應該灰飛煙滅才對。
還是不放心,我艱難的叼著他的獵槍,重新填入子彈,然後補了他兩槍。威力實在誇張,不僅將皮非特的屍體徹底消滅,而且還將周圍的建築物和路麵挖地百尺。
我終於可以放心了,癱坐在地。
因為精神放鬆下來,漸漸拾回痛感,簡直如同地獄般。
我爬向遊泳池,對著嘩嘩流淌的水看了看自己的淒慘倒影──那是什麼鬼手機,居然把我左半邊腦袋都打凹陷進去,左眼珠子此刻如同吊燈一樣在空中晃來晃去。
“噗。”我不禁大笑起來,“贏得真是狼狽啊,哈哈!不過,這把獵槍是我的了,也算值得了。”
值得屁。
我環顧四周周圍,將唯一的戰利品──皮非特的手機也叼在嘴裏。我虧大了,恨不得把這裏的寸土寸轉都拿回去聊以慰藉。
贏了。
但要怎麼回去?
忽然手機響起了提示音「零點已到,分身開始同步」
“啊啊啊啊!”本就瀕死了,此時還一股腦收到了三份分身的記憶。龐大的信息量幾乎令我昏厥。
頭暈目眩。
扶額。
咦?我的手長出來了?兩隻手都……我的身體完好無損!而且離開了那個奇怪的別墅,我這是在哪裏?
“冕下,您還好嗎?”白井輝在一旁攙扶住我,關切的問道。
白井輝?
這裏好像是地下大教堂。腦袋好亂,我需要好好捋捋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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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的分身」
“明見了,未婚夫大人。”
“嗯,早休息。”
和雅如蘭道別以後,我瞬移回了現實世界,而月偶愚就依偎在懷裏。
她邊著辛苦了邊親吻著我,那是一種飽含露骨索求的親熱方式。
我很累了。
她她會在上麵。
好吧……月偶愚今心情真的很好。應該是白發生了什麼愉快的事情吧,那所謂的「任務前的準備工作」,但我沒辦法張嘴去問。人人都有秘密。我很慶幸她沒有逼問我今和雅如蘭去做了什麼,這就足夠了,反正她今做的事情不可能比我跟雅如蘭訂下婚約更瘋狂了。
如果月偶愚沒殺人的話。
嘛,又想多了。
酣暢淋漓之後,我們相擁著很快進入了夢鄉。知道我以後應該在月偶愚和雅如蘭之間怎麼取舍,往好處想,船到橋頭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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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世界的分身」
“明見了,未婚夫大人。”
“嗯,早休息。”
和雅如蘭道別以後,我瞬移離開了王決空間。
“咦?”我看著眼前的景色愣住了,這裏分明是黃昏區絕不會錯,如此密集且用石頭砌成的房屋,狹窄而擁擠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這裏不是黃昏區嗎?我怎麼……我應該返回現實,返回酒店,返回月偶愚的身邊才對!”
好奇怪!
我抓了抓頭,努力理解現在的情況。但還未來得及細想卻發現了一個略眼熟的女子就躺在我的腳邊昏睡著。
緣夢?剛才的弓箭手女玩家?
我將她輕輕踢醒,後者一臉懵,但很快起身對我下跪行禮。她對我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主人萬福,女子願為您赴湯蹈火,隻有一個要求,求主人不要沾汙我。”
反應真是快準狠。看來緣夢也是個老玩家了,深知戰敗玩家如同奴隸,完全任人擺布。不難看出她對此深感恐懼。醒來之後第一句話就是求我別玩她,也是罕見。雖然我是不可能戰敗的,但萬一我敗了……會是什麼下場……
她一頭茶色的粗辮子,臉上還有淡淡的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