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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對巴卡兔的是“我不認為「人人平等」和「人體實驗」衝突,你就不能兼顧?”不過看她興衝衝跑遠的背影,十分擔憂她沒能理解我的本意——我的律法肯定是正確的,事到如今絕不可能吞回去,但也並非影響生化科學發展的借口啊。
知道她今後會如何處理,反正和我沒關係了。
“喂,你!”我隨手抓了一個穿著白衣的科研局職員,要求他帶路,直奔「吃貨街」。那個家夥是一愣一愣的,好像做夢也沒料到自己會和我有接觸,幾秒的發呆之後就是亢奮。他東跑西顛的到處抓人,不消一會兒就組織起了臨時專門護送我和諸葛俊嬋前往吃貨街的儀仗隊。
我看著一輛從內務局臨時調來的純金懸浮加長豪華轎車,心想這可能是皇帝出行用的轎子;我看著前後各四輛從超策局調來的重型裝甲車,心想這可能是護衛隊的慣例;我透過車窗外看著隱藏在街道兩側巷內樓頂的精英士兵,心想這可能為了避免重要人士被暗殺;聽著外麵擴音器高喊著「都趴在地上雙手抱頭,擅動者死!」心想這可能是類似古時的「肅靜回避」;看著車頂上擺著長逾十米寬近五米的全息投影──我的半身像,心想這可能是靈車前擺著死者的遺像供眾人緬懷。
我滿臉黑線,諸葛俊嬋卻一直在掩嘴輕笑。
到達所謂的吃貨街,其實是位於帝國境內較為熱鬧的一條步行商店街,倒也沒有多麼高大尚,僅能通過一輛車的街道上還有不少淩亂的隨手丟棄的雜物。我剛腹誹人們衛生素質真差的時候,忽然發現如同鬼街一般的空無一人的前方有個離開遲了的路人,被兩名皇家隱身兵瞬間現身然後拖走。
我想起一首樂曲……風居住的街道。近千米長的步行街居然一個人也沒有,隻有兩側的老板和店員如同等待檢閱的士兵筆直站在兩側恭迎。
我臉頰抽了抽,遂對那個負責組織此次出遊的科研局職員招招手,後者跑前來滿臉堆笑問有什麼吩咐。
“咳咳,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額?”他遲疑了半秒,“他們老婆臨盆了。”
“所有人的老婆都約好了一起臨盆?”
“額,隻有一個人的老婆臨盆,其他街坊鄰居都去看望了。”
我點點頭。如此明顯的鬼扯淡,我如果較真會不會顯得我很掉價?“兄弟,你看,我好歹是教皇對吧?總比平頭老百姓的老婆重要對吧?我要求也不高,那個生孩子的親戚去看望就夠了,鄰居就回來吧?你看,街上跟鬧鬼一樣。”
白衣職員猛地拍了一下腦門,連連應承,跑遠。
半分鍾之後,人潮人海,我和諸葛俊嬋舉步維艱。
白衣職員用等待誇獎的眼神熱切的看著我。我很久之前見過這種眼神,那是七夕的夜晚,認識諸葛俊嬋之前孤單寂寞的我跑到馬路上亂晃,撞到了一位先生。當我連聲著抱歉幫他拾起東西時,對方就是這種眼神,至今我還記得他的那句話,特別令人感動:「哥,夜風稍寒,去我家暖暖身子吧?」到處都是好人。
我扭頭發現諸葛俊嬋還在掩嘴輕笑,遂問道什麼情況。
她聳聳肩:“就是挺有趣的。”
嗯?是指我有趣還是吃貨街有趣?
白衣職員拖來步行街的商會負責人,後者負責為我們導遊,前者負責帶著四五個手持高壓電磁步槍的超策局職員開路,因為實在是太擁擠了。
第一家賣的是……冰凍過的杏,大概?
一顆顆泛著寒氣掛著霜的圓滾滾的水果,大堪比杏。但就算被速凍過杏也不是這樣的。
“會長,這是啥?”
“回稟冕下,這是冰冰果。是超策局從異界采集來的稀有果品,必須培育在至少零下15度的保溫棚裏才能緩慢生長,這是平民吃的用過催熟劑,三年一結果,若是皇室專供恐怕要九年一熟。”
沒等他完,我哢嚓咬了一口。我去,好吃!咬下去像是冰淇淋,嚼起來像是加了碎冰碴的混合果汁,它的果核是柔軟可食用的,拿舌頭向上頜擠壓便會輕輕爆開,濃鬱的酸甜隨即在口中彌漫。
要命的是,這東西衝腦!不消幾口,我感覺有點一杯白酒下肚的興奮和眩暈。
我再去伸手拿第二個時被會長婉言阻止了,是這個有提神醒腦的功效,但吃多了會成癮。很多科研局的職員為了出業績或者應付繁重的加班會食用冰冰果,久了就成為了興奮劑的替代品,最終避免不了被科研局開除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