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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的分身」
我扶額歎息道:“本體這個蠢貨。”尚是深夜,這麼早就開啟分身異能,今晚4點的記憶同步又會是一場巨大的折磨。上次一口氣同步了一百多個時的記憶幾乎導致頭痛至嘔吐,這次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噩夢?”
“比噩夢還糟。”
我與諸葛俊嬋相擁在酒店蓬鬆柔軟的沙發上。它似乎專門為情人們而設計的,若窄一分便顯得擁擠,若寬一分便不能緊緊相擁。
我喜歡她摩挲著我頭發時的感覺。在她轉生到異界之前也曾經常這樣愛撫我,世事無常,誰能料到她如今已經失憶卻依然保持同樣的習慣。
她緊緊貼在我的懷裏,堪比紙薄的襯衫根本隔不住她肌膚的溫軟向我傳來,令人燥熱。皎潔的絲縷月光從窗簾縫隙透來,輕吻著她那被輕輕扒低衣領的肩頭,膚如凝脂之上是初雪熒光。若是算上異界我也算是悅人無數了,但仍然對眼前而感到驚訝──那是怎樣的玉骨冰肌。
陣陣令我心神蕩漾的幽香。
我用雙唇順著她的鎖骨向下滑去。
嬰兒。
這是唯有嬰兒才會有的肌膚,水嫩圓潤吹彈可破。
我忽然發現她輕掩著嘴。我以為她是在忍耐著不發出歡愉的聲音而驚動隔壁的二老,遂戲謔心起,低聲問道:“嬋,不必忍著,你可以出聲。”
然而盼來的不是嗯嗯啊啊的之聲,卻是一句輕語:“我擔心你會嫌棄我呐……”
哎?
我停下動作看向她,後者滿麵潮紅卻盡是惆悵。“嫌棄?這從何起?”
“我們的初見……很糟……”這話時她始終抬著頭沒有看我,“人老珠黃……”
我忽然想起來在黎明港的崖邊山寨之中見到竹青的那一幕。實話,至今回想起來仍然記憶猶新,一個滿頭白發裸著半邊肩膀大肆搖晃骰子的瘋老太婆,滿嘴髒話。初見的她,時至今日仍無法和我印象中的諸葛俊嬋重疊在一起。
“傻丫頭。你現在很美,也很年輕。而且人人都會變老,隻不過這次要等著與我一起。”
“我是希望如此,但……”諸葛俊嬋坐起身,望著空無一物的側方,“我好像仍然是衰老的。”
我不明白她在胡什麼。
她抓住我的手按在胸口:“這裏,我的心並沒有變得年輕。”但彈力十足。
我也坐起身,歪著頭盯著她,努力聆聽,試圖理解她在些什麼。
“親愛的,盡管你用法術將我回複了青春,但我的心並沒有回複。我不是在責怪或者要求你連我的心也改變,但我每日與你身邊那些女孩子們並肩而行時,無時無刻不在被她們充滿活力的一言一行而深深受挫,感歎年華不再。不,不隻是女孩們,你身邊那些兄弟們也是如此,無一不是想做便做闖勁十足。他們正是處在擁有無限未來的年紀。”
“哈?但你擁有永生技術,更加擁有無限未來啊。”
“人真的不能不服老呐。我在他們那個年紀時砍傷了第8區的追審官上司,踹趴了黎明港所有對我無禮的傭兵與水手,如今卻變成了當年勇。現在的我……現在的我……”
她似乎有一根刺卡在喉嚨,語塞了很久。
“……現在的我似乎失去了追逐的心力……”
我抱著雙臂歪頭沉思。不,這又如何?我實在無法理解,但若直似乎又顯得不是一個好的聆聽者。“還有呢?”
“還有,其實我是黎明港的……類似地痞的頭領。”
我點點頭,早猜到了。“還有別的嗎?”
“還有……在你的征途上我沒能幫上忙。不僅在第7區時沒有提出對你有利的建議,在防衛戰時還拖累你來救援,並險些陷入危機。”
我越聽越迷糊,這都哪裏跟哪裏啊?“嗯,還有嗎?”
“……還有,藏了一把危險的短劍,沒有告訴你……”
“額,沒了?”
“……還有,我在遊泳時,直接在水裏偷吃了一條魚……”
我暈。我那她在綠色湖裏潛水為什麼時間那麼長。
“……嬋,你不會還有沒的吧?”
“嗯,還有,我……”
“停!”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我實在聽不下去了,而且越聽越迷糊。讓我捋一捋思路:她一開始擔心我嫌棄她,然後自己心態老,後來自己是地痞,後來自己偷吃魚?我不可能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嫌棄」她吧,這不是有煩惱,而是向牧師懺悔罪孽,從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