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名山
第一金陵明秀山
棲霞山,位於南京城東北太平門外22公裏,瀕臨長江,青峰逶迤,曾被乾隆皇帝譽為“第一金陵明秀山”,所以到南京的旅遊者,不可不去。
登上鳳翔峰,俯瞰江濱秀色,慢慢地讓現線轉移到龍潭與棲霞山之間的河漫灘上,注視那蘆葦水蕩時,人們的回憶飛向遙遠的800年前的南宋初期,一幕又一幕的曆史影像在腦海中翻騰,黃天蕩之戰仿佛展現在眼前。
南宋建炎四年,即公元1130年,對於當時的南方人民和皇帝趙構來說,是最值得慶賀的一年。這年春天,大約在陰曆四月間,金兵由於吸取一年多來經常遭到江南人民的普遍抵抗,南進受挫的教訓,放棄了活捉高宗和侵占全國的野心,金兵統帥兀術隻得下令北撤。先從杭州退到建康(南京),把沿途掠奪來的貴重財物運到江北的六合和瓜埠(今六合瓜埠鎮)集中,企圖在南京一帶布置防線,看今後動向再作安排。
但是,金兀術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在江南人民抗金情緒普遍高漲的形勢下,南來的部隊隨之向建康逐步靠攏,其中以嶽飛為首的“嶽家軍”已兵臨建康城下的牛頭山(即今南京南郊的牛首山)。一天夜晚,嶽飛派出100名身穿黑衣的阻擊手先潛入金兵的牛頭山營寨,然後親自帶領300名騎兵和2000名步兵與金兵決戰,結果大敗金兵,取得全勝。金兵被斬首的有3000多名,被俘虜的中、上級將官有20餘人,還繳獲馬甲200餘副、兵器和旗鼓3000多件。“嶽家軍”就此收複了建康。
幾乎與“嶽家軍”獲勝的同時,另一位抗金名將韓世忠率領的8000名水軍進駐京口(即鎮江),配合“嶽家軍”阻擊金兵北撤。韓、金兩軍交會於金山,正當交戰激烈之際,韓世忠夫人梁紅玉手執鼓桴,親臨前線,擊鼓助戰。宋軍上下聞鼓聲而軍威大振,同仇敵愾,勇猛異常,大敗金兵。這就是後來廣為流傳於民間的“梁紅玉擊鼓抗金兵”的故事。韓世忠指揮的水兵自金山溯江流乘勝追擊,敗陣的金兵,心慌意亂,不諳水性,再加上不熟悉當地港汊地形,把連接黃天蕩的長江岔江誤認為是長江的主航道,退進江濱側畔的黃天蕩。韓世忠趁機發揮自己的水兵優勢,利用港汊的有利地形,以8000精銳的水師,封鎖住黃天蕩入江口的水路,把號稱10萬(實際沒有10萬兵)的金兵圍困在這個口袋形的水蕩之內,達48天之久,使金兀術束手無策,進退兩難。後來,由於奸細獻計,金兀術采用火箭射帆的陰謀——當風力減小,宋軍的樓船不便行動的時候,用火箭射中船帆,船帆著火,金兵趁宋軍發生混亂之際,遁回江北。
自從牛頭山與黃天蕩兩大戰役以後,在長達150年的時間裏,金兵再不敢渡江進犯南宋,所以1130年是中國曆史上有著特殊意義的年歲。而黃天蕩之役,僅以8000水兵戰勝號稱十萬的金兀術大軍,成為軍事史上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役範例,廣為後人所傳誦。
光陰荏苒,歲月飛逝,850多年過去了。長江兩岸的地理麵貌發生了巨大的變遷,黃天蕩之名早已在地圖上消失。因此,尋找古黃天蕩的遺址就成為南京地區曆史地理學家科學研究上的撲朔迷離的問題了。
有些講述鎮江地理的文章,認為黃天蕩就在鎮江,他們的理由是“金山戰鼓”發生在鎮江,黃天蕩應位於金山附近,但當地的史誌,缺乏具體的記載,光憑民間傳說故事來推測黃天蕩的遺址,當然不足為信。
另一些學者則認為黃天蕩的位置就在南京地區的長江之濱,大體上在南京城東北約80裏的長江南岸一帶。例如某些古籍中所記述的,宋末元初的史學家胡三省在其《資治通鑒廣注》中說:“大江過昇州(今南京)界,浸以深廣,自老鸛嘴渡白沙,橫闊三十餘裏,俗呼黃天蕩。”意思是說南京城以東的一段(老鸛嘴與白沙之間),江麵極寬,南北達三十餘裏,即黃天蕩所在地。清初的曆史地理學家顧祖禹在其《讀史方輿紀要》的《輿程記》中載:“黃天蕩一帶大江闊四十裏,中間有太子洲,其餘港汊村落,限隔橫錯。”這裏也說江麵極闊,且江心有洲,江水分流,港汊縱橫。《中國古今地名大辭典》(1931年版本)中解釋黃天蕩的位置說:“江寧東北80裏”。綜上所述,可以歸納為以下幾點相近的共識:一、黃天蕩的位置在南京城東北八十裏。二、黃天蕩是長江江麵的一段,寬度可達三四十裏。三、黃天蕩所在地的港汊很多,並有江心洲。前幾年,蔣斯善與袁曉國共同研究以後認為:其中的第一條基本可信,因為黃天蕩之戰時的金兵前線大本營設在六合、瓜埠,金兵北撤,隻能向大本營靠近,選擇在今龍潭與棲霞山之間的某個地段向北渡江較近,不料誤入黃天蕩,而未能在長江主航道線上,這裏距離南京城約80裏。第二條,把黃天蕩視為長江中的一段,交待不夠清楚,應把長江主航道與港汊區分開來。首先,長江主航道不可能有這麼寬,目前一般江麵隻寬四五裏,最寬處以鎮江為例,也不過12裏,所謂三四十裏,未免言過其實。如果黃天蕩位於這麼寬的主航道上,恐怕以8000水兵圍困10萬大軍(雖然不足數)也是相當難的。第三條是可信的,即所言之地貌具有屬主航道側畔的江濱灘蕩景觀。由是推測,是否當年的黃天蕩就在今龍潭與棲霞山之間的長江江畔的岔河之內,此處水鄉澤國、煙波浩渺,則易誤估為寬度達三四十裏的蘆葦湖蕩之處呢!
上述的分析和推斷,可能是有道理的,其理由可從下麵幾項事實考慮:(1)今棲霞山東側有一條七鄉河,注入長江。在清代時,江河交彙之處有一個攝山湖,此湖可能是當年黃天蕩的一部分,逐漸淤積縮小以後成為殘留湖泊。(2)本世紀30年代測繪的棲霞山地形圖上,有一條位於棲霞鎮東北的“強盜河”,又名“刀槍河”。當地老百姓傳說,這條河就是當年金兀術被圍困在黃天蕩時,動員幾萬人,日以繼夜地開挖,企圖作為向長江撤退往北逃遁之用。老百姓恨金兵的燒殺擄掠,故貶稱為“強盜河”,又因是武裝鑿河的,亦稱“刀槍河”。這條“強盜河”在解放以後整治水利時,加寬延長,成為今天的“便民河”了。如果把古攝山湖跟便民河連接起來,確實能通到長江,可見民間傳說,也是事出有因的。(3)據前人記載,黃天蕩距江寧東北80裏,相當於龍潭、棲霞山之間是合理的。(4)宋代時,此段長江多岔江,其江心可能存在江心洲,即太子洲。後來由於長江水流偏向北岸侵蝕,太子洲北側的江麵愈來愈寬;而太子洲南側的江麵卻成為淤積所在,愈來愈狹窄,江水亦變淺,最後使太子洲與南岸陸地相連接,太子洲的名字也因此而消失了。原來寬廣的黃天蕩也就變成縮小了的攝山湖了。這種江河變遷的情況,就像今日鎮江港附近所見到的那樣,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根據上述資料和推斷,可以看出當時韓世忠如何利用地形條件,布置水軍阻住長江江麵,從而把金兵圍困在黃天蕩的情狀。至於挖“強盜河”企圖逃遁的計劃,也符合這個示意圖的布局,似合乎情理。
從追尋古黃天蕩的例子中可以看到大自然的無窮變化,也使我們在研究曆史地理學中得到了無比的樂趣。我們在遊山玩水之際,學一點地理知識,順便注意一點地理的滄桑變遷,真可謂是一舉兩得。
一郡遊觀之勝
巾山,是浙江臨海城內著名的風景區,南瀕靈江,雙峰對峙,山高約100米,雲水煙霞,鍾靈毓秀。登臨眺覽,“郊藪、廛市、山川之盛,一目俱收,故其勝概名天下”。自晉、唐以來,山前峰後,遍建宮閣寺樓近40處,素有“一郡遊觀之勝”的美譽。明代抗倭名將戚繼光登臨時曾詠景抒懷雲:
春城東去海氛稀,城畔人經繞翠微。
山麓高樓開魚鎮,轅門曉角起霜暉。
九天雲氣三台近,百裏江聲一鳥飛。
極目蒼蒼憶明主,吳鉤高掛鬥牛輝。
這巾山的名字,卻有一番來曆。相傳漢代時,有一位叫黃華(或作皇華真人、華胥子)仙人,在另一山上煉丹修道,終於得道成仙,駕鶴升天而去。在雲頭上飄落下一塊頭巾(或稱巾幘),掉在靈江之濱,變成這座小山,就是現在的巾山。為了紀念黃華升仙,後人把巾山上的一個山洞,稱為華胥洞。如此說來,巾山的形成已經曆了2000個寒暑了。當然,誰也不會相信這塊仙人的頭巾能變成山。但是,巾山的曆史迄今已有兩千年的估計,人們還難免將信將疑。
山從哪裏來?又有多大年紀?隻有地質學家能解開這個謎。
距今1.4億年前,地質曆史上稱為侏羅紀——白堊紀的時期,我國東部沿海(特別是浙江、福建一帶)地處地殼的深斷裂帶,地殼發生劇烈的活動時,地幔上部的岩漿常沿斷裂的薄弱地區衝擊,有些侵入到接近地殼表麵的岩層內停留下來,後來形成花崗岩之類;另一些,則衝出地表,形成火山。那時候,在東南半壁的天空中,煙霧迷漫,塵埃蔽日,氣柱衝宵,火光閃閃。大地不時震蕩,山嶽為之崩坍。所有地麵上的生命,無論草木蟲魚,或是森林龍蛇,幾乎都葬身於火海之中,少數生活於河湖水中的生靈,也被降落的火山灰掩埋於地下(後來變成化石,如臨海西鄉的山頭許、山頭何一帶出士的大量魚類化石),構成一幅恐怖而悲慘的災難圖。好在當時人類還沒有出世(人類到距今300萬年前才從古猿演變而來)。
這段火山噴發、岩流橫溢的日子,斷斷續續地大約經曆了好幾百萬年以後,慢慢地停息了。地殼又回到正常的曆史,雨水降落到地麵,生物又重新活躍起來。大自然的風、霜、雨、雪以及日曬、植被、凍裂等營力,開始在鋪蓋火山岩的大地上修飾雕琢。在那些軟弱、破裂的地方,“挖出”窪地、低穀;在那些堅硬峻拔的地方,“劈削”出奇峰險坡。這中間,地殼仍舊有升有降,使侵蝕雕琢作用反複交替進行,地貌不斷更新,山容水態愈接近現代模樣,巾山的雛形隱約出現。這過程大約經曆了幾千萬年。
估計在最近的300萬年來,靈江曾在巾山周圍迂回而過,巾山一度好像屹立於江心的小島。隻是到幾十萬年前,靈江的泥沙沉積物在巾山北側的窪地內充填,靈江的水流被擠向巾山的南側,形成目前的麵貌。
如今,我們踏上巾山,隨處可以看到1.4億年前火山噴發時遺留的火山岩係地層,巾山的四周可以見到幾百萬年以來侵蝕雕琢的痕跡。鬼斧神工為臨海塑造出美麗的山丘,雜樹蒼翠,雙峰競秀,寺殿精構,香火旺盛,更引來無數騷人墨客為她吟詠題記。有道是:
黃華升仙不複返,
翠微璀燦換新顏。
焦山浮碧玉
鎮江的焦山,不愧是旅遊勝地。
就人文景觀來說,有東漢陝中焦光隱居的洞穴(漢獻帝三次邀請他出山做官,均婉言謝絕。今在洞內塑焦光像,命名洞穴為三詔洞)。有“焦山碑刻”,保留了自南朝、唐宋元明清以來的460塊名家書法石碑,其中的《瘞鶴銘》是評價甚高的藝術精品。有南宋陸放翁的《佳山題名》,刻在西麓摩崖上,是一篇很有價值的散文,全文是:
陸務觀、何德器、張玉仲、韓無咎,隆興甲申閏月二十九日,踏雪觀《瘞鶴銘》,置酒上方。烽火未息,望風檣戰艦在煙靄間,慨然盡醉。薄晚浮舟,自甘露寺以歸。明年二月壬午,圜禪師刻之石。務觀書。
按上麵所說的年代是宋孝宗隆興二年,即公元1164年,至今已830年,其字跡清晰可讀。
還有“抗英炮台遺址”,是鴉片戰爭以後修築的,曾在1842年7月15日向英艦“弗萊吉森號”開炮轟擊。是近代史教育的難得園地。
就自然景觀來說,焦山的地理形勢正處於江心孤島之上,在驚濤駭浪之中巍然屹立,其豪壯氣概,似勝群山。每當金風送爽之時,登上壯觀亭,一覽江天景色,胸懷頓覺開闊。正如亭內的那副楹聯所寫的:
礫柱鎮中流此處好窮千裏目,
海門吞夜月何人領取大江秋。
若是站在對岸的象山、北固山上,或乘江輪眺望,視野中的焦山卻變成一丘翡翠,沉浮於水光波景之間,所以也稱浮玉山,碧玉浮江之意也。
如果對地理學有興趣的人來遊焦山,除了欣賞那嬌媚的翠景以外,他們會在焦山頂上注意到一層頗厚的“黃土”,在黃土和下麵的堅硬岩層之間,還有若幹大小不一,帶有棱角但已初步磨蝕過的碎石。這時候,腦子裏會鑽出一連串疑問:黃土難道是古代長江的堆積物嗎?區區的黃土為何能殘留至今?土層之底的碎石又從何而來?如果是長江搬運到此,也應該被磨得渾圓就像雨花石那樣了。
帶著這些疑問,到對岸的象山上去考察吧!果然,像山頂上也同樣存在有相當厚度的黃土層,土層的底部也夾有類似形狀的碎石,其下才是堅硬的岩層。
原來,這些地貌特征說明在幾十萬年至幾萬年以前,長江的位置在焦山之北側,而焦山與象山是連接在一起的,而現在這兩山之間的水道尚未出現。那時候,我國東部的海岸線遠在日本和琉球群島,不僅東海諸島與大陸相連,台灣和福建也是一個整體。鎮江一帶的大陸性氣候頗為顯著,相當幹燥,於是在山麓斜坡上形成黃土堆積,其下是經過坡流搬運而堆積下來的碎石。不久,地殼下沉,海水浸侵,海岸線西移,直到接近現在的岸線位置時,占老的沿江大斷裂(可上溯到南京的幕府山、燕子磯、棲霞山、龍潭諸山的北坡)複活,在鎮江一段,從金山向象山方向出現幾條平行的斷層,像刀斬斧劈一樣把焦山跟象山分開了,夾江地段也因此而沉沒於江底。隨著地殼上升,當年的山麓斜坡隨著侵蝕作用而變成江邊的血陵,焦山也就脫離江岸而成為浮現於江心的孤島了。
遊罷焦山,再吟詠一下宋代林景熙的詩,更感到“浮玉”的韻味:
山裹中流水作林,寶蓮鼇背翠沉沉。
半空但覺煙嵐合,三麵不知風浪深。
仙井浴丹開曉日,海門浮玉淡秋陰。
洞深瑤草無人采,瘞鵝殘碑浸碧潯。
揚州瘦西湖
自從蘇東坡寫卜“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這兩句描述西湖景色的千古絕唱以後,不少人把西湖一遊視為平生快事。西湖的美景,深深地印在人們的腦海之中。
現在,說的是揚州瘦西湖,是不是稍遜風騷?也不見得。古代美人,有所謂“環肥燕瘦”,各具千秋。山水之美,亦同此理。清代詩人汪沆就寫過這樣一首詩:
垂楊不斷接殘蕪,雁齒紅橋儼畫圖。
也是銷金一鍋子,故應喚作瘦西湖。
古代曾稱杭州的西湖為“銷金鍋”,事見周密所撰的《武林舊事》載:“西湖天下景,朝昏晴雨,四序總宜,杭人亦無時而不遊,而春遊特盛焉。……日糜金錢,靡有紀極,故杭諺有‘銷金鍋兒’之號。”在汪沆的眼裏,揚州的西湖與杭州的西湖可相媲美,隻是揚州西湖的麵積較小,添一個“瘦”字,苗條清秀,如趙飛燕之容姿也。
詩人添一“瘦”字,妙在其中。你如遊瘦西湖,會發現這個狹長而彎曲的一泓清水正好點綴在極目無邊的綠野平原之上,豈不是恰如其分的“瘦”?但要問“瘦”從何來?就得從它的成因和曆史說起了。
揚州一帶,是長江下遊平原的組成部分。也就是說,當源遠流長的長江滾滾東下之時,挾帶大量泥沙、粘土到達地勢平坦的江蘇境內,流速銳減,砂土沉積,年長歲久,形成如今之衝積平原。假如用地質年代的曆史計算,迄今不過數十萬年或更多一些。
在這塊新出現的平原之上,水道漫流,曲屈無定。再由於水量的變化,或由於地殼的振蕩運動,在曆史的長河中,河道幾經遷移,平原上便隱現許多封閉或半封閉的若斷若續、時曲時直的水流故道。這些殘留的水道便是今日瘦西湖的雛型。所以湖形的輪廓就顯得“瘦而不肥”了。據說,在汪沆寫詩之前,當地隻喚長春湖,自他寫詩後,改名瘦西湖。
幸運的是,這條被江水遺棄的故道,殘留在名城揚州的西郊,人們在此修亭築橋,植樹栽花,借景平蕪,遙望蜀崗(即平山堂)。清代全盛時期,沿湖營建的園林連綿達8公裏,有24景,一百幾十處景點,號稱“園林之盛,甲於天下。”近幾年,還新修了借唐代詩人杜牧詩句而命名的二十四橋景區,更使湖光生色。於是,瘦西湖便成為維揚的旅遊勝地而名播四海了。
花果山的洞天世界
400多年前,吳承恩在構思《西遊記》的時候,苦於淮安一帶無山,一片廣闊的江淮平原上很難尋覓到富有傳奇色彩的地理形勢,於是就來到海州(今連雲港市西南),麵對著大海和花果山想起蘇軾的二首詩:
鬱鬱蒼梧海上山,蓬萊方丈有無間。
舊聞草木皆仙藥,欲棄妻孥寧市圜。
雅誌未成空自歎,故人相對若為顏。
酒醒卻憶兒童事,長恨雙鳧去莫攀。
蒼梧奇事豈虛傳,荒怪還需問子年。
運托鼇頭轉滄海,來依鵬背負青天。
或雲靈境歸賢者,又恐神功亦偶然。
聞道新春恣遠覽,羨君平地作飛仙。
看來,這花果山(即詩中的蒼梧山)是神仙居住,種植仙藥之地,必然有許多故事及其地理特點的背景材料可以寫到書中去。
於是,渡海攀登花果山,尋找能塑造孫悟空生活環境的素材。他隨著當地老農的腳跡,穿過一片桃樹林,徘徊於如今照海亭附近。頓時瞪眼咋舌,被這裏密布的大洞、小洞、圓洞、長洞、高洞、矮洞、洞靠洞、洞連洞的洞天世界驚呆了。這樣,吳承恩收集的創作素材終於獲得了滿意的結果。
《西遊記》問世以後,花果山的名氣更大了。這裏也就成為佳境絕處的“七十二洞”勝景,凡來猴王家鄉旅遊的人們必然要到達的地方了。
在此,遊人對探索山洞的奧秘,尤其對洞穴的由來,發生特別的興趣。桂林的七星岩、蘆笛岩,宜興的張公洞,善眷洞和靈穀洞,桐廬的瑤林仙境諸洞,都是生在石灰岩中,是由含碳酸的水溶液長期持續地對石灰岩溶蝕的結果,即所謂喀斯特溶洞。
而廬山的仙人洞、杭州西湖的紫雲洞、黃龍洞,則是在兩種軟硬不同的岩層交接處,軟岩層被風化侵蝕以後,硬岩層形成巉岩峭壁,相對地造成凹入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