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健知道自己說對了。
\t怪不得她這麼急著要找上自己。
\t他隨即也將身子坐正,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t一路上,安健不斷給自己洗腦:
\t雇主讓自己查她,可沒說不能接近她啊!
\t接近她,其實對自己的調查是更為方便的不是嗎?
\t有些事比如拍照之類,她就坐自己身邊,做起來不是更加方便嗎?
\t當然更不存在泄密的問題。
\t因為安健對自己的這位雇主,本來就是一無所知,就更談不上告訴給孫甜了。
\t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更急,因管一睛那邊,還是一點消息沒有。
\t孫甜從倒後鏡裏斜他一眼:“大叔,能不能問問,你趕著去哪兒?”
\t安健哼了一聲:“你這麼本事,自己想出來唄!”
\t孫甜還真靠上椅背,閉上眼睛,貌似沉思起來。
\t安健同樣從倒後鏡裏瞥過去一眼,心想小丫頭裝腔作勢,還挺像那麼回事。
\t說起來,她不過比秋曼大個三四歲,可老練的程度卻不是一個級別,難道真是畢業後進入社會這個大染缸的緣故?
\t想到這裏,安健本能地搖頭。
\t孫甜的聲音懶洋洋傳進他耳朵裏:“我知道了,大叔你要不要聽聽我的分析?”
\t安健無可無不可地回:“隨便。”
\t“以大叔你的性格來看,能讓你這麼著急的除了案情,就是親情。你家有一侄女,年方十八,大學深造中,應該不會出大事。如果真是她出事,你根本沒功夫跟我在停車場打太極。”孫甜依舊閉著眼睛,老僧入定似的,一個字一個字吐出口來。
\t安健咬了咬牙,竟無言以對,心說秋曼啊秋曼,將來你可別變成這樣,什麼都知道,太讓人討厭了!
\t“那麼不是你侄女,”孫甜沒聽見反駁的聲音,便自顧自又說了下去:“那一定是你的兄弟。軍隊出身的人,往往把兄弟之情看得極重,一塊出生入死經曆過殘酷冷血戰爭的,都可算作一脈相通血肉相連的親人了。”
\t說到這裏, 不知何故她的聲音忽然壓低,合得緊緊的眼皮,也微微有些發抖。
\t她想到了自己。
\t想到曾是許寧的歲月,在地獄一號的調教下度過的艱苦歲月,還有身為特種兵,與同僚兄弟相稱,無性別一家親度過的那幾年時光。
\t是好時光無疑。
\t更是她一生中難得的平靜時光,常人眼中的兵戈沙場,卻是她眼中的自在天地。
\t直到她收到那封告之母親在世的匿名信之前,她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將在這樣貌似殘酷其實溫暖的氛圍中度過了。
\t“聽起來,好像你也經曆過這些似的。”
\t安健微啞的聲音,將孫甜從舊夢中拉回,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倒是想,可惜沒機會啊!”
\t安健本想說沒機會才是福,可對方剛才的語氣裏,有種不明不白,若隱若現細若遊絲的憂傷,讓他竟開不得口。
\t“現在說的是你!”孫甜的聲音變得有些發狠,不過瞬間,又轉回了正常的態度:“所以我的結論是,你應該是去找你的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