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健索性不說話了,正要按下結束通話的按鈕,那頭卻又傳來一句讓他大吃一驚的話。
這回,是真的大吃了一驚。
還是實打實,驚恐的驚,心尖兒那顫那種。
“對了我剛才看您電話答錄機來著,管叔給您打電話了下午。要不您給他回一個?我看他連打幾個,難道有急事?”
這下連坐在安健身邊的孫甜都不鎮定了,本來靠在椅背上笑個沒完的,忽然坐直身體換了付臉色。
安健更是聲調都變了:“什麼時候打的?打了幾個?最後一次是幾點幾分?”
秋曼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怯生生小聲小氣地問:“怎麼了二叔?出什麼事了嗎?”
安健強壓下胸口的急躁,放緩語氣:“沒事,就問問。你仔細看看,告訴我就行。”
管一睛跟安健的交情秋曼是很清楚的,因此當聽出安健心裏的緊張之後,她立刻便收起玩笑之色。
話筒那邊安靜了幾秒之後,再度響起她清脆的聲音:“時間都擠一塊兒,差不過中午十二點多一點,是用家裏座機打的,一共打了八個,估計是打一次沒人,連著打的。後麵就沒有了。”
安健掛了電話,狠狠捏住拳頭,砸在方向盤上。
孫甜難得沒有開口,目光直視前方。
“我手機,才換了號,這家夥總記不住,也不愛記,他連自己的手機都不愛用,放哪兒從來記不住,就算我把號碼存進去,他也找不到。他唯一隻記得我家裏固話,該死的東西!明知我整天在外頭跑,就是不肯記我的手機號碼!”
孫甜聽著安健發泄,一句話也不說,眼神飄回他身上,平淡中微帶安慰。
以她的經驗,這時最好別去打擾,人生總有這樣那樣巧到無語似乎被命運捉弄的時刻,這種時候,需要的是往往是聆聽,而不是打擾。
安健的臉色變得很複雜,憤怒驚惶,還有些失望和悲傷。
不過沮喪的情緒的影響力也不過隻延續了一分鍾左右而已。
眼下要緊的是理清:為什麼管一睛不見了,他的失蹤跟周醫生的孩子失蹤有沒有關係。
要說沒有,未免太巧。
其實天下從沒有巧合,有的,隻是精心掩飾過的刻意。
既然管一睛這裏暫時沒有新的線索,那就隻有先從周醫生一事著手。
急是沒有用的,它不過是無用的情緒,因此耽擱了救人的時機,那才是真正糟糕的結局。
陸虎再次上路。
孫甜一直抱膝坐著沒動,在經過下一個十字路口時,卻冷不丁地開口:“其實這幾件事都有關聯,不諱言地說,這所有的一切,應該都跟我有關。”
這是坦陳相見的一刻,從她說出這句話開始。
安健當然明白,於是他咬了咬牙,回道:“沒錯。管一睛其實是因為我讓他查了幾封郵件才出的事。郵件是關於你的。至於周煌……”
他的話才說到這裏,陡然就被孫甜莫名而來的舉動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