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問題,孫甜能做的隻有兩手一攤,露出一臉傻白甜:“大叔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不明白?什麼叫那麼短時間?小賊的事麼我從前認得他,他是個慣犯。至於說他兄弟,人不也說了,跟他兄弟一樣,都在這片cbd混的,我就在這兒上班啊,被偷過幾回,記得臉了吧。”
安健笑了,笑得很大聲。
看著他突如其來的璀璨笑容,孫甜無所謂的也跟著笑笑。
行了吧?這事就算過去了吧?
不想瞬間對方臉色一變。
“當我三歲小孩子呢吧?!你對著人劉琨和他兄弟怎麼回事,別人看不出來,我一個老偵察兵會不知道?開始你根本連這人姓名都不知道,轉眼就長篇大論起來。”安健的笑變得有些冷酷無情了:
“你劉琨老媽十八前年就死了,剩下個爸爸不知去向,你跟你哥聯手洗劫cbd眾人錢包過活的事,你當別人都是傻子不知道嗎?”他故意在這裏頓了一頓,眼尾微微一挑:“這話是你說的吧?你還沒忘記吧?”
真是倒黴透頂!
孫甜在心裏罵了一句。
這家夥怎麼記憶這麼好?!難道也有些不為人知的特異之處?!
“我,”孫甜勉強保持著傻白甜的人設:“我這樣說了嗎?哎我真的不記得了。在醫院裏那個姓肖的大夫說我可能失憶了,我覺得……”
“我覺得你是在看見他的臉,或者是眼睛之後,才知道這些情況的。”安健卻根本不理會她的話,無情地將她的偽造撕裂:“至於原因,還請你詳解。”
孫甜呆呆地看著他。
冰涼的雨水,反射出寒光,落在安健黑雀翎一般的睫毛上,那睫羽便黑得帶上了暗藍的華麗光澤。
其實近看,他長得一點也不粗獷,甚至還有幾分溫潤俊秀,跟他的偵探身份不免違和。
喂喂!孫甜!許寧!想什麼呢!
被人家把事實逼到眼皮子底下了,還有心思看帥哥嗎?!
你這心也太大了點吧!
孫甜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慢慢地又吐了出來。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大叔你啊。”
安健的車內,立刻被她呼出的氣體占據,一種清新的感覺立刻彌漫四周,彷佛空氣自己從陰沉潮濕中蘇醒了過來,充滿活力,並感染著身在其中的人。
比如安健。
忙了一天,他身心俱疲,然而現在,卻莫名有股如釋重負的感覺,這氣味讓人想起晴朗清晨和美麗陽光普照大地的舒爽,又好比,夏天運動過後,衝涼喝冰啤的暢快淋漓。
他緊繃的神經立刻舒緩下來,對著孫甜的眼神,也就不再那麼犀利了。
“說實話,”孫甜的聲音輕輕渺渺,軟軟儂儂,帶著濃濃的催眠意味:“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跟大叔你自己看到那樣,開始我並不認識他,可就在他轉過臉來對著我的那一瞬間,我腦子裏印出那幾句話來,然後就脫口而出了。”
透過車窗,明明暗暗的光影裏,安健的臉色堅毅而沉默。
直覺告訴他,對方沒有說謊。
可就這麼輕輕放過,他又實在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