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來了呢?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t仿佛是感應到他的心理,身後出現了一片綠瑩瑩毛茸茸的草地,安健想也沒想,就勢躺了下去,眼皮沉得抬不起來,有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在他耳邊哼著歌,催他入眠。
\t是媽媽的聲音嗎?
\t他不記得了。
\t不過如此輕輕渺渺,軟軟儂儂,帶著世間少有的溫柔和體貼,除了媽媽,還能有誰呢?
\t無夢無思無想的深度睡眠是寶物,尤其對安健來說。
\t今晚他卻可以在柔和如水的歌聲中,安然入眠了。
\t安健的牙關不再咬緊,臉色也慢慢好轉,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不再緊繃地像一把就要出弦的箭了。
許寧等他睡熟,微微起了鼾聲之後,才鬆開他的手,然後替他去掉冷毛巾,蓋上棉毯。
起身後她長長的籲了口氣,正要走上樓梯,抬頭卻見有個身影,正蹲在二樓拐角的欄杆處,看著自己。
是秋曼。
許寧沒開口,衝她豎起食指放在唇間,噓了一聲。
秋曼也沒開口,微微點頭,以口型說了兩個字:謝謝。
各人安睡,直到天亮。
許寧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久違的陽光,透過透明玻璃,灑了進來。
安健的小樓前麵是水無人無居,因此她便沒拉窗簾,沒想到,醒來竟給她這麼大個驚喜。
然而,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頭。
換好衣服推開房門,她立刻就聞到了滿屋的咖啡香氣,混雜著黃油吐司煎得焦香的氣息,還有培根,怕是已經煎出了油,腴而不膩甘肥細潤的味道,直向她鼻子裏鑽,瞬間將她肚子裏的饞蟲,勾了出來。
聽見樓梯上的腳步聲,安健不回頭也知道是她,嘴裏笑嘻嘻地問:“怎麼樣?睡得不錯吧?今兒我給你露一手,別以為單身漢就隻會吃外賣!看吧,光吐司我就預備了兩種,說喜歡軟的還是奶味重的?”
許寧走到他身後,透過一身的肌肉看了看台麵,用帶著三分不信的語氣問:“軟到什麼程度?”
安健一邊忙著給煎鍋裏的培根翻麵,一邊回答:“告訴你怕不信!軟到什麼程度?!用刀根本無法切片,隻好手撕著吃!”
不等他話說完,許寧早上手撕了一片,果然鬆軟可口,微鹹淡口,配上煎得酥脆的培根一塊吃,確實讓人胃口大開!
“好吃是好吃,”許寧給自己倒上一杯黑咖啡,美滋美味地呷了一口:“不過我就不信這麵包是你自己做的!外頭買來,再好吃也不能算你自己頭上吧?”
安健嗤之以鼻:“什麼話!外頭買來的我才不稀罕吃!對了你喝出來了嗎?我這可是正宗貓屎咖啡!”
許寧點頭:“沒錯,確實有一股子屎味!”話才說完,看見安健斜瞥過來的目光,立刻就又笑了:“怎麼開不起玩笑麼?好啦大叔,知道你有戰友在東南亞啦!給你捎來特產啦!”
雖然她現在以許寧自詡,可大叔兩字叫習慣了,改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