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搖頭晃腦背書中的夏傑,被她驟然提高的嗓門嚇了一跳:“什麼再說一遍?”
“什麼是君子,又是小人?”許寧若有所思,其實她記憶力極好,不必夏傑再說第二回,早將剛才的話牢牢記住,並脫口而出:“君子者可行氣和血,壯精神,辟疫傷;小人者大熱有毒,能助火。”
夏傑詫異地看她:“喝!都背下來了?確實有異於常人!”話還沒說完,背後被安健狠狠拍了一巴掌:“什麼有異於常人?!怎麼說話的你?!”
夏傑忙解釋:“沒有沒有,我就是那麼一說,是誇獎是誇獎!不過小姑娘,你背是背下來了,知道什麼意思嗎?”
安健心說這有什麼難的?跟大白話差不多我都聽懂了還能難住她?
不料 許寧一開口,說的卻是另一個意思:“我小時候聽我外婆說,當初選中我爸爸這個女婿,就是因為他決事如流,應物如響,不輕諾,不二過,心胸坦蕩,雖也聰明,是大聰明,跟前頭那個不一樣。那個也聰明,卻隻怕聰明更被聰明誤。腦子好使是把雙刃劍,如同美酒,是君子,也是小人!”接下來,又原樣將剛才那句話背了一遍。
夏傑半天說不出話來。
安健心中有數,問他:“是不是覺得,你家這秘方好像也不隻你一家子獨有?”
夏傑勉強笑了一下:“當然,雖說是秘方,可也是老幾輩人的事了,也許這中間有些別的枝節,我一個晚輩哪裏能知道?不過光這一句話,也難說就一定跟我家的方子有關。”
許寧臉色發白。望著安健,眼中滿滿的全是沉默而湧動的情緒。
安健知道她是有話要說,隻是礙於夏傑,不太方便,於是推著後者向前:“你喝酒了,別開車,我替你叫個車,有事明早再說,頭腦清醒著,更容易說得明白。”
夏傑開始不肯:“什麼頭腦清醒,你知道我的,一斤白的二斤啤的都扳不倒!”後來發現許寧總有些走神似的恍惚,才反 應過來。
“那行,我先回去,明早聯係。”
安健拉著車門,特意叮囑他一句:“回去路上小心,你知道我意思。”
夏傑心領神會,其實在拿到檢驗結果時,他就已經覺得這事不同尋常,今晚跟許寧再次見麵後,更加深了他原有的懷疑。
再加上,安健這樣極少求兄弟幫忙的人,也連著出手。
“你放心,別看我現在腦滿腸肥,老底子還在,那些本事沒全丟。”夏傑衝他擺擺手,將車門拉上了。
安健問許寧晚上準備住哪兒,本以為她會報個賓館的名字出來,沒想到,對方思忖半天,竟說出自己家老宅的地址。
“別開玩笑了,”安健眸色微斂,唇畔繃緊:“現在那地方是個研究所,哪能住人?就算你有些弄不清的事想再查看查看,也得等到明天,晚上,是貓頭鷹出沒的最好時機。”
許寧笑了,笑得很自在:“還記得貓頭鷹哪大叔?你說得沒錯,晚上是它們出沒的最好時機。”說著,向身邊上方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