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那個說不出話來的保安,這時回過神來,又是跺腳又是捶胸:“就你就你就你!半個月不回來也不關電門!誰讓你在小二樓上養花了?!弄那麼大一片花田還裝什麼自動灌溉!弄就弄吧你好歹多花點錢裝個專業點的啊!整一低劣版!現在怎麼樣?省小錢受大罪!整個家都燒了!連帶我們,年底績效獎金也沒了!”
許寧無言以對。
安健拉過哭喪著臉的兩位保安,走到崗亭那邊不知說了什麼,五分鍾後,轉過身來,三人臉上倒出奇一致地有了笑容。
“那行,既然這位先生你這麼說,那我們也能理解。那什麼是不是想上去看看?那去吧,不過到地方看著點腳下,才滅了火,裏頭恐怕連個能站的地方都沒有。”
安健笑說沒關係,擁著許寧的肩膀,淡笑著從兩人身邊走了過去。
“你給了人家多少好處?”進了樓下大廳等電梯時,許寧偏頭看了看安健。
安健聳聳肩膀:“沒給好處,是人家應得的。我說我社裏正招外聘的信息員,問他們願不願意,工資正好可以用來抵扣除的績效獎金。”
許寧不覺抿嘴:“大叔,你可真是好人。這事明明不賴咱們,你為什麼要替那家夥扛債?”
正好電梯來了,安健拉著她走進轎廂,口中淡淡地道:“難道要把我拉到跟那種人一樣Low的level嗎?”
許寧忽然說不出話,衝著那張清俊堅毅的臉,狠狠親了下去:“這才是我男人 呢!”
安健倏地失笑,抬臂將她擁入懷裏。
雖說剛才保安們已經給他們提了醒,可走出電梯的那一瞬,還是讓許寧有些目瞪口呆。
用一片狼籍已經無法形容,眼前的景象簡直是滿目瘡痍。
大門洞開,屋裏到處是黑乎乎的焦灰,牆壁天花板,無一處不往下滴水,屋外下小雨,屋裏下大雨。
家具什麼不用提了,哪還看得出原來是什麼形狀?木頭的都燒成了灰,塑料的融成一灘一灘,散發出極難聞的氣味。
玻璃都被燒炸了,踩在腳下,發出不詳的咯吱聲,連同別的廢物一起,成了垃圾。
“什麼也沒剩下,”邊向裏走,許寧邊發出喃喃自語:“這幫人可真夠狠的,東西都燒成這樣,如果當時家裏有人,也一定無法活著出去。”
安健的表情異常嚴厲。因為目光太冷,俊容透著迫人的森然:“他們就是為這個目的來的,當然不可能留下活口。”
剛才的兩起車禍,就是最好的證明。
“走,看看二樓去。”
許寧走到樓梯下,原本鑄鐵的扶手倒還保留原樣,還是光禿禿,黑呼呼,連花紋都沒變,不過木頭梯級就沒這麼好運了,燒得精光,隻露出鐵製的骨架。
這也難不住許寧和安健,就算沒有這骨架,隻有扶手他們也一樣有辦法上去。
二樓同樣狼狽蕭索,原本該是大片花田的地方,現在隻剩下荒漠淒涼,植物們連同根莖都被燒光,地麵如同被剃得光溜溜的胡子,稀稀落落散布著大堆發白的灰燼,看上去象死墳一樣陰沉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