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密室的秘密
接下來的一幕反而讓他們鬆了一口氣。少年微笑著睜開雙眼,冰涼的左手抓住了即將刺進心髒的鬼刺,妖嬈的鮮血順著鬼刺流了下來,滴在了聖潔的白袍上麵,暈染出一片血紅。貝斯怔怔地望著少年,收回了鬼刺,殺氣頓時蕩然無存。少年緩慢地起身,站在貝斯麵前,纖弱卻挺拔,貝斯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少女從未覺得那個容顏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銀發少年如此悲傷過,哪怕是幼時殘酷訓練帶來的劇痛也好,自己的至親突然莫名地死去也好,他都沒有現在這樣悲傷過。日照伸出蒼白無暇的雙手,修長的冰涼手指輕輕劃上她的白皙臉頰,輪廓完美的指尖顫抖著抹掉了兩行晶瑩剔透的微鹹液體,冰藍色和冰藍色的視線交織纏繞著,萬千思念和絲絲縷縷的苦澀都不顧一切地湧出,吞噬般地落在對方身上。
“你終於來了,貝斯。我一個人在這裏,等了你好久,貝斯,一個人真的好孤獨,貝斯,我好想你。”日照蒼白的嘴唇緩緩地一張一合,一字一頓,無比深情,卻有無盡悲傷。他宛如遠山的聲音敲擊著貝斯的大腦,還是那麼動聽,寒冷裏夾雜著龐大的溫暖。
貝斯再也控製不住,狠狠地抱住了日照,把頭埋在他結實的胸口,聆聽著他的心跳聲,感受著久違的溫暖。日照的淚水也終於誠實地滴落在貝斯的銀色發絲上。
其他三人發自心底微笑著,靜靜地不說話,不去打擾他們,然而那份內心深處的孤寂卻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了。
“對不起,貝斯,我會解釋的。”日照扶了扶頭頂的王冠,慢慢放開懷中的貝斯,貝斯聽話地點點頭。
“當年我們一起來北方雪域捕捉魔獸的時候接觸過神座密室,雖然沒有進去,但是在我們回去之後,我的大腦裏全是神座密室裏怪物的低吼聲,持續了一會兒之後,一個陌生的男人直接在我的大腦中與我對話,他知道我是誰,知道我使用黑魔法,知道我們家族的任何事情,還在魔法方麵指導我幫助我,後來,他說,來神座密室吧,把那些怪獸全部打倒,然而我一直沒有去,到後來,714年的那次車禍,泰勒斯·羅倫羅爾公爵去世之後,他對我說,凶手有兩個人,一個是米拉,安裝了炸彈,另一個是密室的守護者——哈默爾恩的吹笛人,本來,哈默爾恩的吹笛人隻是一個沒有軀體的鬼魂,所以之後的調查才會失敗,他本打算殺死泰勒斯之後就帶走他的屍體,但是米拉的炸彈爆炸產生的衝擊使得他無法靠近,於是在泰勒斯下葬以後,他取走了他的屍體,據為己有,之後正如米拉所說的那樣,她也不清楚為什麼,但是為了不讓你起疑心,隻能設計守墓人的圈套,反正,警察的調查也受到了米拉的幹涉。”日照看向亞洛斯。
“屍體不是已經麵目全非了嗎?取走屍體還有什麼用?而且,為什麼你會知道米拉說了什麼……”亞洛斯質問道。
日照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你知道為什麼奧古斯汀大陸上,隻有你的治愈魔法和防禦魔法這麼強大嗎?沒錯,是你的母親遺傳給你的,但是泰勒斯為了把你培養成足以和米拉抗衡的公爵,不惜把自身的全部魔力都注入你母親的身體裏,在你出生的瞬間,你奪走了母親全部的力量,才導致了她的去世,搶奪,泰勒斯的技能,搶奪自身全部力量給予對方,在你身上進化成了咒印,被烙上咒印的人可以將自身魔力提供給你,比如,米拉發射加農炮的時候,貝斯將自己的全部魔力給了你。魔法的傳承受到了血液的浸染,相當於是泰勒斯將你的母親獻祭給了治愈魔法,所以你的天賦魔法才會這麼強大,連加農炮都能夠擋下。”亞洛斯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一雙天藍色中倒映著日照哀傷的瞳孔。
“搶奪和咒印不一樣,泰勒斯的搶奪是可以雙向的,他可以搶奪別人的力量,也可以把自己的力量給予別人,但是搶奪之後是不可恢複的,也就是說,如果搶奪了對方的力量,那麼這份力量就永遠屬於你,別人的力量就會消失。而咒印,是單向,而且力量可以再恢複,還有著其他的作用,更加溫柔一些。哈默爾恩的吹笛人作為遊蕩的鬼魂,自身的力量不斷消耗卻無法彌補,所以泰勒斯的身體成為首選,因為搶奪技能,他打算不斷搶奪來使自己強大,於是瞄準了泰勒斯,在他得到身體以後,他卻不知道泰勒斯已經把自己的全部力量通過你的母親傳給了你。而你的咒印又不符合他的渴望,所以,哈默爾恩的吹笛人便沒有對你下手,而是一直寄宿在泰勒斯的身體裏,在神座密室等待著擁有同樣能力的人的出生。”日照拍了拍亞洛斯的肩膀,露出了一抹純淨的微笑,“再後來,我們的父母全部被兩把完全一樣的刀刺中身亡,我腦海中的那個人告訴我,他會幫助我找到凶手,但是前提是我必須得去神座密室,為了貝斯,也許你們會覺得我要說的很荒謬,但是這是真的,請相信我。”日照懇求地望向貝斯,在得到了信任的目光之後,日照接著說,“他就是所羅門,現任魔王,我隻是臨時魔王,而下任魔王,就是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