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見到我回來了,率先起身連忙問道:“姑娘,你咋回來了?怎麼沒事先告訴一聲呢?”
“我辦完事就趕回來了,心裏惦記著你們,這位大姐……”
我看向在沙發上坐立不安的女人,她的眼神似乎不敢與我直視,一直盯著自己麵前茶幾上擺放的瓶子。
我媽走上前拉過我的手,無奈的歎息了聲:“哎,你有所不知……”
“我知。孩子不在了是嗎?”
我媽驚訝的看著我,“你還記得?”
我點了點頭,“怎麼會不記得。”
我話音剛落,大姐坐在沙發上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心裏惆悵,現在哭又有什麼用呢……
哭,孩子也回不來了!
我媽拉著我坐到了沙發上和我解釋道:“你那次說準了,她也不是沒信,她回家後時時刻刻盯著孩子,連學都不讓他上了,請了半個月假。可誰知眼看著半個月就過去了,最後一天的時候,她以為沒什麼事了,中午便睡了一覺……沒成想孩子貪玩,趁她睡覺的時候去了家下邊的水庫,在就沒回來……”
我心裏遺憾,前十四天都挺了,就差最後一天……
看大姐痛哭流涕的麵容,我也不好在多說什麼刺激她,事已至此,活著的人還得好好的活著。
我看向她,“那您這次過來是……?”
她拿著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淚,連忙拿起了桌上的玻璃瓶子,那瓶子還是吃完的罐頭瓶,裏麵有些樹葉,我仔細瞧著樹葉上躺著的好像是條蟲子。
我心裏再次不解,這是鬧哪出?
她繼續抽泣的對我說道:“孩子走了以後我心裏太痛苦了,每天每夜都想他,我心裏悔啊!前兩天他突然給我托夢了,他在夢裏讓我別傷心,還告訴我,把炕席掀開,裏麵有一窩毛毛蟲,裏麵最胖的那個就是他,我醒了以後立馬就去掀開炕席一看,真的有幾條毛毛蟲,這條就是裏麵最胖的!我、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你,我兒子是不是真的投胎變成了一條毛毛蟲……”
我接過瓶子放在麵前仔細看了看,毛毛蟲慵懶的趴在綠油油的葉子上,形態憨憨的,經過大姐這麼一說,竟然不覺得它可怕,反而還有些可愛。
我將玻璃瓶子輕輕的放回茶幾上,心裏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去和大姐說明。
那孩子也許隻是不想讓媽媽太過內疚,所以才編製了這個謊言。
那條毛毛蟲根本不可能是他,先不說投胎的速度不可能如此之快,況且那孩子還是橫死的,不可能幾天以後就投到了毛毛蟲身上。
可是孩子的一片孝心,我怎麼好張嘴戳破。
看見大姐珍視這個瓶子的程度,這算不算也是一種寄托呢?
我久久沒有說話,大姐期盼的眼神看著我等著為她解惑,我媽輕輕推了我的胳膊一下,“辭,你到是說話呀?這是不是大玲子的兒子啊?”
我回過神來扯出一抹笑,“凡事皆有可能,你覺得是它便是,你覺得不是,它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