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你是第一波病毒培養體,通常各項反應會與第二波的感染者不同。”
正埋首忙著研究剛剛自仍昏迷的索菲亞體內,所提取出的血液及變異細胞樣本的藍花楹,並未注意到小奶包的異樣,隻是公式化地做出專業回答。
“寶貝,你不要想太多,福特瓦羅肯定是要對付聖城,隻是利用了你而已。索菲亞變成這樣固然有些可憐,但說到底也算是她的自作自受,並不能全怪你呀寶貝。”
身為媽咪的林雪則沒有忽略寶貝兒子的糾結表情,攬過他小小的肩頭,俯首在他耳邊柔聲勸慰著。
“媽咪我知道,可是……無論福特瓦羅與聖城、與愛德華家族究竟有多大的仇恨,這次我絕不會原諒他!”
林皓的深藍色雙眸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仇恨之光,哪怕是被福特瓦羅抓到北極基地那段時光,因為遇到了藍花楹,使得他都沒有過分感覺到怒火如燒的憎恨。
可是這次,無論是被利用的感覺,還是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人們被生化病毒所害,都讓他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作恨之入骨。
研究室中不見天日,僅僅能夠憑借牆壁上的時鍾來判斷外麵的天色是否已經亮起。
除了仍會按照傳統禮儀回皇室餐廳用餐的婕琳娜王後,鑽研起來就顧不上吃飯的藍花楹與林雪、小奶包,都是讓人將一日三餐用到研究室,隨便吃幾口草草填飽肚子便繼續研究解藥。
午餐後,重又回到研究室的婕琳娜王後身邊,多了位亨利將軍。
“現在除了這一箱海神花以外,我聖城內外再無一株花朵。”
亨利將密封箱遞給藍花楹,這是她要求要用來做研究的,所以才會獨留下這一箱海神花。
身為軍人,除了年少時與青梅竹馬的婕琳娜曾有過段風花雪月的浪漫過往情事,他對這些花花草草都談上喜歡,所以做起辣手摧花的事情可謂毫不手軟,竟然在短短大半天的功夫裏,就帶隊將滿島的海神花都焚燒殆盡了。
“有勞將軍了。”
藍花楹淡淡地道了聲謝,小心翼翼地將那箱花收好,尤其注意了密封箱是否夠嚴密,以免讓小奶包誤聞到花香再激化了體內的生化病菌變異。
“哎,真是可惜了這些海神花,開得好好的,卻無端端遭此滅頂之災。”
婕琳娜年少時最美好的時光,都與記憶中滿山遍野的海神花有關,所以不禁歎息感慨,並且不由自主地瞥了亨利一眼。
他們小時候,常常會在花海中追逐嬉戲、捉迷藏玩耍,或是在夜裏一起躺在花香滿溢的草叢上數星星。
那時的每一天都是快樂、幸福的,她曾經以為他們會一直快樂到老,可是……
“亨利將軍可知道亞瑟殿下和布森他們那邊的狀況?”
雖無意間看到婕琳娜凝視亨利的眼神有些異於尋常,但林雪卻隻是暗暗地記在心頭沒有聲張,將話題轉移到布森他們身上。
“恩,我特意派人去探看過,好像隻有身為主要感染源的莫尼卡一家比較難對付,其他感染者都已經被陸續抓捕回來。”
亨利壓抑著不耐將視線自昏睡的索菲亞移開,盡量掩飾自己對於公主的過分關愛之情。
“上午的解藥實驗,導致兩名實驗體因排斥反應而死亡,空出的位置需要填充。”
一副公式化冷淡模樣的藍花楹,此時顯得理智到堪稱殘忍。
倒不是她太過鐵石心腸,而是因為她自幼就生長在生化研究氛圍極濃的研究基地裏,已經見慣了被病毒折磨到死的各類實驗體。對她而言,被送進研究室做實驗體的,無論是動物還是人,已然沒有太大的分別。
要不是舒伯特與索菲亞身為聖城皇室,身份太過尊貴且特殊,按照慣例她肯定是要先從這兩個變異程度最大的受感染者開始進行解藥實驗的。
“你……”
之前隻顧著偷看實驗室裏索菲亞的亨利,直到這時才真正仔細看向藍花楹,當即愣在那裏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想要研究出解藥,必然就要有犧牲。我聽說您是聖城的第一將軍,不會連這點生死都看不過吧?”
藍花楹並未多想,隻道他是在為自己剛剛的話而震驚。
畢竟她還隻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能夠那般冷靜理智地說出如此殘忍的話,會讓這類不懂生化研究的人感到質疑,也不算什麼意外的事。
“怎麼?將軍也覺得她跟某人很像嗎?”
婕琳娜適時插話,以他們多年累積下來的默契,她哪裏會看不出他也看出了藍花楹的相貌像極了那個人。
“這……可是這怎麼可能?”
亨利的話聽來有些沒頭沒腦,但他知道她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也覺得不可能,而且她說她是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