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歎息著,便聽雲岫道:“現在的那個梨魅應該就是林悠然吧。”
腦海中閃過那個淡雅清新的女子,心中不由生起一絲別樣的感情,雖然覺得她不簡單,也疑惑她的身份,但是心中總覺得她不會傷害任何人。我笑道:“嗯,她是個很好的女子。”
雲岫道:“還是小心為好。”看了我一眼道,“夢兒打算回梨宮嗎?”
我一怔,回梨宮?梨魅是該回梨宮,雖然她和我有相同的命格,雲岫說我和她是同一人,但我不是梨魅。我搖頭道:“不,現在那裏不是已經有個梨宮宮主了嗎?要我回去何用?”
雲岫溫和地笑了笑道:“不回也好。”我知他意,如今梨宮成了眾矢之的,若最後真相大白,梨宮真是不能逃脫幹係,那麼八大派勢必會討伐梨宮,作為梨宮宮主,肯定是逃脫不了的。可是若真到了那一日,我會袖手旁觀嗎?在我心裏,已經將梨宮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我能忍心嗎?
我正想著,忽聽門外有爭吵聲,隻聽一人道:“真沒良心,我好歹從東翼來這裏看你,你倒好,一點也不領情。”聽這聲音和這語調,我心裏一動,果然另一聲音有些氣急敗壞地道:“又沒人逼你來。再說了,你一堂堂翼東王世子,來這窮山僻壤作什麼?!”
“來看你唄。”那男聲有些嬉皮笑臉地道。
“你!”我聽見九成氣極的聲音,不覺心中好笑,她總是很沉穩,話也很少,卻隻有遇見東方楚才這般失去平素的理智。
雲岫眉頭皺了皺,似想要走出屋,看個究竟,我忙遞給他一個眼神,朝他笑了笑。他微愣,卻是沒有移開步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怎麼了?”東方楚仍是那副嬉笑的語氣。
“你這人真是太難纏了!”可以聽出九成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她說完,我便聽有腳步聲,想來是九成說不過想逃了吧。
我心裏一動,忙拉著雲岫走出屋,九成見到我和雲岫,麵上紅了紅,卻是停下腳步,上前道:“教主回來了。”
雲岫點了點頭,我看向那邊一臉笑意的東方楚和有些別扭的九成,歎了一聲道:“這幾天我可在屋裏憋壞了。大哥、九成,還有那位翼東王世子,我們一同出去走走如何?”
雲岫了然地看了我一眼道:“也好。”說著帶頭和東方楚一同在前麵走著。
九成微蹙著眉頭看了我一眼,眼中甚至還有一絲嗔怪,我心中暗笑,麵上卻不敢有過多表示,隻是跟在他們倆後麵緩步走著。
看東方楚和雲岫說話的樣子,我笑著微搖了搖頭,東方楚也隻有和九成說話時,才這般嬉笑模樣。
我們一同來到湖邊,湖水一如往日般清澈,隻是今日風大了些,吹得湖麵波光粼粼。我正要悄悄地給雲岫個眼色,好讓九成能和東方楚單獨相處,不想卻見湖邊石山上坐著一個身著青綠衣衫的男子,我隻能看到他的側背麵,他脊背挺得筆直。風吹起他青綠色長衫,衣袂翻飛,卻給我一種寂寥和無奈的感覺,好似一棵青竹,本應狂風暴雨折磨仍屹立不倒,可此時偏竹根長了蟲子,腐爛不堪,即使竹枝再強健,也難經一點風雨。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裏竟湧起一絲酸澀,似是被他這種無奈感染了般。
塗司南似感覺到有外人來到湖邊,微轉頭看向我們這邊,待看清是我們,微怔,眼睛在我臉上微微一頓,卻隻是朝我們禮貌地笑了笑,沒有多言。
我們亦回他一笑,周圍便再沒有人語聲,氣氛竟有一絲尷尬,恰聽雲岫道:“據聞文高手遭襲?”
雲岫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迅速瞟了眼塗司南,最後將眼神頓在我身上,我道:“是的,就幾天前的事情。被真正的焰蓮掌所傷,懷疑凶手與殺害石盟主的是同一人。”
“這麼說,那個人也是將你打成重傷的人。”雲岫緩緩道,聲音裏竟是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肅殺之氣。
我沒見過這樣的雲岫,怔了怔,說道:“應該是。”我不明白雲岫為何突然說起此事,正疑惑著,便聽雲岫道,“這次回來得匆忙,不若現在夢兒就同我前去探望文高手,如何?”
我見雲岫眼中似有深意,以為他和我想法一樣,要留九成和東方楚獨處,便笑道:“好啊。”說著想到了塗司南,便道:“塗公子一起去吧。”可不能讓他在這裏擾了他們的獨處機會。
塗司南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隻是太過迅速,讓我以為剛才是眼花。塗司南從石山上跳下來,撣了撣身上的灰草,朝我們道:“廚房還有事,就不去了。”
我道:“既然這樣,大哥,我們走吧。”說著朝塗司南笑了笑,看向欲與我們同去的九成道,“世子初來‘武林’,定是對這裏不熟悉,九成帶著世子多走走熟悉熟悉吧。”
九成眉頭皺了皺,卻也沒有反駁,隻是點了點頭。東方楚眼中含笑地看了九成一眼,亦沒有多言。我們互相告辭,塗司南往廚房方向走去,而我和雲岫便去往文高手住處。九成和東方楚則待在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