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日這次傷得很重,自那****見我平安無事後,便昏死過去。距今已經有四天了,他還沒有醒,盡管雲岫說黑日並無大礙,但我仍是不放心,胸腔內像是堵著什麼東西,心中沉悶不堪,眼皮也是亂跳,讓我心裏更加煩躁不安。
據南宮曜說,他得知我被司徒南擄去後,便聯係雲岫和白月,帶著兩教派的精銳弟子趕赴北藩。到了北藩,他以鎮壓叛黨為由,向子陵借了五百精銳,本想要由雲岫帶領,可是子陵卻執意要親自領兵,並言說這些親兵隻聽從他的命令。南宮曜思慮再三,便同意子陵的要求,由他帶兵剿滅司徒南一眾叛黨。而南宮曜和黑日則來到北冰峰的山腰處救我。
叛黨先是激烈反抗,雙方僵持不下。梨宮上陣後,叛黨竟是全數投降,事有蹊蹺,這些降者便被安置在城郊一處草原上暫作休息,等候皇帝定奪。
這幾日由於黑日昏迷,我們便暫時留在北藩。而這些日子南宮曜和雲岫都很忙,我則每日必來黑日這裏查看他醒來沒有。見他麵色一天比一天好,心中有絲寬慰。可是他麵色依舊蒼白得毫無血色,一顆心又是揪了起來。若我是梨魅的話,他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吧。我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來,心裏有些訝異,怎麼好好的想起梨魅來了?
“宮主。”一聲低喚將我從驚疑中拉回,門吱呀一聲打開,伴著一股清冽的寒風吹進,我不由畏寒地打了個抖,便見白月眉頭微皺地走了進來。
她看向躺在床上的黑日,麵上閃過疑惑和一絲遲疑,我的心不禁一顫,呼道:“大哥說黑日身體有異?”
白月麵上一怔,連忙道:“不是黑日的事。”她眉頭皺了皺,道,“但是與黑日有關。”
聽她這樣說,心裏鬆了口氣,還好不是黑日身體狀況有變。可是又與黑日有關的事是什麼?我不解地看著她,卻聽她歎了口氣,坐下道:“白月知道不該有所懷疑,可是……”她沉吟會兒,像是在斟酌語句,半晌後,薄唇輕啟,道:“屬下知道宮主和黑日關係親厚非比尋常,屬下這隻是懷疑,隻希望宮主多留個心便可。”她說著看了我一眼,像是要等著我的確定方能繼續接下來的話。
我心中雖有疑惑,仍是輕應了聲,道:“無妨,你說吧。”
“自宮主失蹤,黑日便接下梨宮所有大小事宜。他把一切都處理得很好,包括宮主失蹤被宮內弟子得知,有弟子趁此機會發起****的時候,他仍是穩住陣腳,臨危不亂。也正因為有他,梨宮才不至於麵臨消亡的危險。
可是這趟返回梨宮,卻讓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宮內弟子增多一倍不說,且新進來的弟子皆有武藝,一看便知是接受過訓練之人。更奇怪的是,這些人是聽說要趕往北藩救宮主才出現在屬下麵前的。當時屬下心裏雖有疑惑,但是想著這些人可能都是黑日親選,宮主身處險境,便帶著那些人趕往北藩。
可是在與司徒南的手下打鬥之時,我覺得有些異樣,便留了個心。事後一查,才知這些人的奇怪之處。更奇怪的是,他們來自日新各地,但我總感覺他們之間有些牽連。”白月越說,眉頭皺得越緊。我聽後心中忽升起一絲微微的不安。
我心裏動了動,道:“這些事情你還跟誰說了?”
“隻宮主一人。”
“那好,此事就隻是你的懷疑,等黑日醒來後再作定斷,在此之前,切忌不要跟任何其他人提起。”我低聲說道,“就連大哥都不許告知。”
白月麵上微變,卻是鄭重地點了點頭,嚴肅道:“白月明白!”
我籲出一口氣,道:“無事的話你就先下去吧。照大哥所說黑日還得兩日才能醒來。”
白月應了聲是,便推門而出。
我內心複雜地看著黑日蒼白的臉,心中歎息一聲,甩去腦中的那一絲疑慮。
兩天後,黑日果然如雲岫所說醒了過來,可是我的心裏仍是有什麼東西堵得慌,眼皮也是兀自跳個不停。
黑日雖醒來,可是還沒有康複,便一直待在床上。醒來後的他,一如往常的沉默,可是我卻覺得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醞釀。這樣的感覺令我的心越發不安。
這天太陽高掛,卻是狂風怒吼,飛沙走石,大片的風沙遮掩住美好的陽光,連著空氣也變得幹燥起來。
我眯著眼睛仰首看向萬裏高空,本是碧落晴空,此時卻被風沙遮掩,天際一片混沌灰暗,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九天之上醞釀,隨時會破空而出。
“子陵承諾過的話定不會反悔,可是王爺答應的條件也得兌現才成。”走廊盡頭傳來靴子踏在木板上的微微響動和男子平靜的話語。
話音剛落,便見拐角處走來南宮曜、雲岫和子陵。隻見南宮曜麵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那自信的好似可以掌握所有局勢的笑容,莫名地令我心一窒,不安愈甚。我撫了撫心口,微微定神。
子陵見到我,眼神微閃,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皺,卻好似沒有看見我似地別開眼,朝南宮曜和雲岫道:“時候不早,子陵這就回去準備,不多打擾。告辭!”與他們二人告別,便繞過我出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