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也是想不通,曹操如何會在這個時候退軍?雖說一戰必然拿不下自己,可是今日夏侯惇部眾也應該和自己一較長短才是,就這樣退去,豈不是弱了自己的士氣?一念至此,郭紹頓時有所領悟,不禁微微一笑:“這一點咱們莫去管他,今日關將軍好繳械了曹軍百艘戰船,彌補了咱們戰船少的弱勢,就算明日他曹操再揮軍前來,咱們的勝算卻也多些!”
眾人聞言俱都點頭不已,郭紹又道:“來來來,我已讓曹豹和陳圭在城內設了酒宴,今日先犒賞兩位將軍,他日再請州牧賞賜!”
張飛聽得此言,自然歡喜,三兄弟和郭紹翻上馬背,同時朝郯城奔去。
且說沂水對岸,夏侯惇、於禁下了戰船,就見戲誌才隻身站在岸邊,兩人急忙迎了上來,戲誌才忙道:“兩位將軍,隨我去帳中麵見主公!”
夏侯惇忙問道:“戲大人,主公這麼急下令收兵,所謂何事啊?”
於禁也急忙湊了過來,卻見戲誌才重重地歎了口氣:“見到主公你們自然知道,主公已經等得急了,快快隨我過去!”
夏侯惇和於禁兩人可是毛腦子的疑問,見戲誌才也不多說,兩人也是著急,疾步朝中軍大帳中走去了。
中軍大帳內,就見曹操陰沉著一張臉跪坐在地上,麵前一封書簡橫放在書案上,夏侯惇、於禁和戲誌才進來,三人行過大禮,卻見夏侯惇問道:“孟德,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這麼急讓我們撤軍,這必定影響我軍士氣,就算推遲幾日再戰,怕也是會影響到的啊!”
戲誌才聞言幽幽一歎,卻見曹操抬眼瞧了夏侯惇一眼:“再戰?”他說了兩個字,不禁苦苦一笑:“孤第二次進軍徐州,怕就要到此止步了!我已經傳令給徐州其他軍隊,讓他們即刻撤軍,退回袞州了!”
“什麼?”夏侯惇和於禁同時臉色大變,兩人麵麵相覷,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戲誌才見狀,不禁歎道:“兩位將軍,趁著咱們大軍進攻徐州之際,陳宮、張邈迎呂布入我袞州,占領濮陽,這數日下來,從者不計其數,唯鄄城、東阿、範縣三城仍為我軍所屬,其餘袞州之地盡皆落入呂布之手了,如若這個時候咱們還不撤軍退回,隻怕他日袞州便再無我軍立足之地了!”
“啊!”夏侯惇和於禁齊齊倒吸了口涼氣,隻聽夏侯惇吼道:“張邈這個匹夫,孟德待他不薄,想當初袁紹暗示孟德殺他,孟德與其相交甚後,不惜得罪袁紹保全他張邈,卻何曾想到,此人狼子野心,居然斷我軍後路,當真該千刀萬剮!”
曹操聞言,頓感唏噓不已,尚記得第一次出征徐州之時,自己曾親自寫信予張邈且還對家人說,若是此戰自己回不來,便讓他們全部去投靠張邈,他相信,以他和張邈的情誼,張邈斷然不會薄待了他的家人,後來自己得勝而還,張邈來見,兩人更是感慨良久,可誰曾想到,這事情不過才兩三個月,張邈居然迎入呂布,趁著自己征討徐州之際,斷了自己的後路,曹操咬緊了牙關,倘若當初自己當真將家人托付於他,後果又是如何?
曹操心中發涼,手指關節更是蒼白如紙,良久,曹操忽然仰天大笑且笑而不止!
戲誌才見狀,不禁訝異:“主公為何發笑?”
曹操止住笑聲,卻道:“虧得今日便發現張邈此賊的毒心,我曹操還有三城在手,尚有回旋餘地,若是日後他才對我起歹心,隻怕是半城不留,那便是絕路了!”
戲誌才聞言,呆了半響,曹操這話雖有自我安慰之意,但戲誌才跟隨曹操經年,如何見曹操在盛怒之下還能如此說出這番話的?可見曹操早已將張邈恨到了骨子裏,他日若讓曹操翻身,張邈的下場可就......戲誌才不願再想下去,而曆史也確實印證了他的想法,張邈一家被誅三族,可見曹操恨其之深!
曹操說罷,忽然起身:“來呀,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