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依寒,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苑玉朗的嗓音從未有過的低沉。
“大哥不是一直想讓我離開苑家麼?我如今正在想辦法離開啊。”苑依寒唇角一撇,諷刺一笑,這麼多年終於也能這樣對他說話了呢。
苑玉朗唇角的弧度和苑依寒如出一轍:“苑依寒,你就算想為自己的以後找個靠山,也要找個跟我實力相當的行不行?你以為宋玉傾能保護你嗎?”
“保護?我可沒奢望他保護我。”苑依寒不急不緩的說,紅酒從醒酒器優雅的瓶口緩緩的墜落下來,彙成細細的紅河一點點的流入高腳杯中,激起絢爛的花兒。
在來之前她真的還抱著這種奢望來著,可是來了之後見到了宋玉傾,這個奢望一點點的消磨殆盡,漸漸的變成了絕望。
宋玉傾他連苑一生都不要了,又怎麼還會保護她?簡直太諷刺了,一直以為他應該是溫柔的等待的,誰知現在才發現一切不過是自己的想象而已。
枉費她為了生下苑一生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想不到到頭來居然……沒有得到他的一句好話。
玉手不自覺的收緊了,捏著高腳杯已然是指節泛白:“大哥應該知道現在隻有配合我,才能救大哥的命,如果大哥執意與我為敵,我想大哥……”
苑依寒優雅的品了一口紅酒才緩緩開口:“也隻能跟我同歸於盡吧?”
這語氣還真是像極了他曾經說話的語氣,苑玉朗哼笑了一聲,麵上的諷刺緩緩淡去,漸漸的化出一抹冷然:“苑依寒,我已經夠配合你了,否則你以為我會讓你這般胡鬧嗎?苑家的未來和名聲不是讓你毀著玩的!”
苑依寒隨意的晃了晃酒杯:“想不到大哥都這樣了,居然還這麼在意苑家,大哥,苑家究竟給了你什麼,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苑玉朗沉默。
“是榮華富貴麼?還是那眾人遙望的身份?亦或者……”
“是放手博弈的感覺。”苑玉朗忽而打斷了她,這個是苑依寒永遠都不會懂的感覺,是她這個目光短淺的女人永遠都不會明白的事情。
“放手博弈,你明白麼?你永遠都不會懂,所以不要猜我的心思,有這時間不如多陪陪一生,又或者,不如多想想該怎麼取悅宋玉傾,讓他保護你。”
苑依寒咬唇握緊了粉拳,等了很久才說:“我不是為了讓他保護我,我隻是想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苑依寒,你還是那麼笨,居然到現在都沒看清現實,什麼叫屬於你的東西?他從來就沒屬於過你。”苑玉朗掛斷了電話,胸口起伏不定,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眉頭深深的蹙了起來。
“老爺,您沒事吧?”苑玉朗的秘書兼保姆林曦擔憂的看著苑玉朗,雖然每個人都說他耀目如星,可是她卻知道苑玉朗活的痛苦異常。
“沒事,訂明天的機票,我要去A市。”
林曦詫異的看了苑玉朗一眼:“您要去A市?可是醫生說……”
“林曦,人生原本就是一場博弈。”苑玉朗的目光淡然的瞟了過來,
林曦心頭微震,微微點頭:“知道了,我這就去訂機票。”
林曦跟在苑玉朗身邊十年了,他做的決定,她從不懷疑,他說去哪,她都會陪他去,雖然醫生說過,他的身體不適合去那種環境差的地方,可是他說人生是一場博弈,既然是一場博弈自然未到最後便不能定輸贏。
那,就放手去博弈吧。她會永遠的支持他。
苑一生的DNA鑒定報告出來了,和慕槿想象中的結果一模一樣。
即將入夏了,陽光越來越烈,躺在躺椅上,日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她微微閉上眼睛,和宋玉傾是親生父子麼?
不知道怎麼了,她聽到這個消息不止沒覺得生氣憤怒反倒像是心裏一顆石頭落了地一般的安穩。
宋玉傾,終究不是像他命理所言孤獨終老呢,他有了兒子。
薄毯輕輕的蓋在她身上,慕槿緩緩的睜開了眼,瞧見宋玉傾正站在一旁看著她,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他是你的孩子,太好了。”
宋玉傾愣了愣,他不知道她的這句話究竟是在編排他,還是在說真的,他有點害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