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垛的快速反應令幾位老員工非常反感。他們三個人都對她恨得咬牙切齒,可是因為在公司裏當著大家的麵又不好說什麼。
下班回家的路上,有一位老員工直接罵著葉小垛:“葉小垛,你媽的個蛋,是不是想讓我們大家都沒有飯吃,你一個獨活是不是?”
葉小垛無辜地說:“不是啊,我沒有這樣想啊,我隻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多掙些錢。”
這個男孩子又說:“掙你個頭,我說你是蠢材,你肯定不信,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做得越快,老板就會認為我們工作越輕鬆,而且會認為給我們的工作量不夠大,這樣老板就會變相地把工價降低,實際上到時候,大家會多幹很多活,而且拿到手裏的工資卻還是那少得可憐,老板是不會讓自己的員工拿到比市場上同類企業更多工資的,你要明白。做新員工,要老實點,你知不知道什麼是菜鳥,學著點!別一天到晚懵懵懂懂的。”
葉小垛望著這個個頭不高,戴著一幅深度的近視眼鏡,長得精瘦的男孩,看起來文質彬彬,她似乎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葉小垛想了想說:“是嗎?謝謝師兄指點,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以後盡量與你們的速度一樣,不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葉小垛心想:“也許這位老員工說得對,我不能再快了,木秀於林,風必催之,也許做得太快,大家將來的利益也真可能得不到保障。”
那男孩:“哼。”了一聲,便自顧自地走了。
走不多遠,又回頭補了一句:“以後小心點,如果再發生類似的情況,你就不會這麼幸運了。”說著他揚了揚拳頭。示意如果以後她說話不算數就會打她的樣子。
葉小垛很生氣:“拽什麼拽,還威脅你姑奶奶來了?不就是老員工嗎?有什麼了不起?好,從明天開始我可真的要學點防身術了。要不哪天真被人打了還不知道為什麼呢!”
從這以後,葉小垛便早上起得很早和一群中老年人開始練習太極拳了,每天打個半個小時的太極拳然後跑步到公司正好趕上上班。
校對的文稿很多,從高中的數理化,到大學的語文、政治、英語、曆史……。
曾總常常笑著對葉小垛等人說:“你們啦,在我這裏幹上個半年一年的,就是小學生也變成大學了!哈哈哈……。”
包法利夫,又掉一個“人”字,她馬上拿出紅筆標出來,越往後看,臉越紅,什麼玩意。葉小垛雖然答應了不會太快,可是她隻是快速的看完,不那麼早向主管去取稿子罷了,每每有空時還總是忍不住從同事那裏借來稿子把全書偷偷看完。隻是這本不用看了,太無恥了。
日複一日地比對稿子,倒也得到了不少文學名著的薰陶。葉小垛唯一不滿的便是這樣做有些壓抑而且工資太低,除了房租,生活費,電話費……已經若剩無幾,有時候,葉小垛總想下定決心離開這個單位,重新再做一次選擇。
可是每每一看到那些找不到工作流浪在外的年輕孩子們,心裏又開始不自信。老總在辦公室的白色牆壁上書寫了一行大紅字: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葉小垛覺得日子有些無聊了。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就這樣過下去?前程在哪裏?做校對做得再好,也不過將來會升至校對組長,校對組長頂多將來會升為主管,主管在這樣的小公司裏,已經算是做到頂尖的職位了,也不過三兩千元而矣,一輩子也成不了巨富。
人生需要規劃,財富需要打理。可是咱沒有財富,當然談不上打理,隻能再規劃一下自己的人生了。
怎麼規劃呢?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還是該勇敢地留下來?走出去就一定能找到出路麼?她在心裏矛盾著,糾結著。
葉小垛在日記上寫著:葉大善人的十畝地已經連續兩年喜獲豐收,而且蓋房的錢基本就緒,老爸渴望的新房已經破土動工了。家裏沒有自己這個包袱,已經開始走向了致富之路,老爹老媽的好日子就要來臨了。
其實做校對的這種日子也挺不錯的嗎?不用操太大的心,又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初中生就可以幹嗎。根據原稿一比對,對的過了,錯的字用紅筆畫個圈,多打的段落和句子用x表示,少了寫上標注。噯,簡單之極。不過,美中不足的就是有點費眼睛。
五個月後的一天,葉小垛又在認真地做著校對工作,大家都在議論著:“喂,這個月的加班費,老板沒有給我們算呢!”
葉小垛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些的,她是一個粗線條的人。雖然說她很想多掙些錢,可是對於加班費或是什麼補貼,這些小錢,向來不愛計較的,也從來不去細算,老板給多少就是多少。可是要怪就怪在她的英雄主義上,年少氣盛,強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