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兒,父皇想見見你。”甪裏鬱有些為難的開口,滿心的忐忑,象極砧板上待宰的小羊羔,有著惶恐。是的惶恐,他似乎很怕我惱怒而向,不帶一絲猶豫的拒絕他。然而我的一句話卻讓他差點以為是在夢中,我說:“好啊。”語氣輕快,絲毫不見一丁點的不情願,他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傻傻地呢喃著:“哦……好……好……”

我輕笑出聲,一記爆栗落在他頭上,痛的他齜牙咧嘴。我卻笑開了花:“傻乎乎的幹嘛。”話雖如此,心裏卻感動得要命。這個男人總是將我的快樂放在第一位,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證。如果不是先遇見他,那麼自己很可能會愛上他吧!可是這世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如果。想到他我心下不禁一片黯然,同時又暗罵自己就這點出息,竟然抵擋不住那個黑麵冥杳的誘惑。想到這我不僅懊惱的緊咬下唇。

定國皇帝甪裏勝端坐在龍椅上,麵容威嚴,我挑挑眉,不卑不亢地道:“槿兒見過皇上。”甪裏勝內心訝異,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開口道:“免禮。”我淡淡頷首,退向甪裏鬱身旁,甪裏鬱朝我投來一個溫暖的笑容。我眨眨眼睛,悄悄向他做了個ok的手勢,甪裏鬱一下愣住,估計是在想這個手勢的含義吧!我心裏樂翻了天,假裝一臉若無其事的聳眉,目光卻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甪裏鬱的老爹甪裏勝。

再三打量後,我得出一個重要的結論:比熵浦痕那家夥有皇帝相。甪裏勝見我目光在他身上逡巡,還不住地點頭,一臉的欣然,再也忍不住,不禁奇道:“你不怕朕?”

“怕你?”我啞然失笑,開什麼玩笑?怕他?雖然他是比熵浦痕威嚴,不過還是跟怕沾不上邊兒,再怎麼說也是一個老帥哥不是!嘿嘿!再說了,我又不是這兒的人,沒什麼等級觀念,在我的眼中他不過是個老爸而已。不過這些話我可沒敢說出來,不然把甪裏鬱老爹氣著了,他跟我算賬不是!

思及此,我俏皮一笑:“您這麼和藹可親,我為什麼要怕您。還是您希望每個人因為怕您而不敢靠近您,然後您一個人再孤獨的寂寞著呀!”甪裏勝一愣,隨即開懷大笑起來:“你這孩子有趣得很哪!”

我一本正經地行禮道:“多謝皇上誇獎!”轉而笑眯眯道:“你笑起來更慈祥,跟我爸爸一樣!”

“爸爸?”甪裏勝一臉的疑惑,訝異地重複著。我淡淡一笑:“就是爹的意思,是我們那兒的稱呼。”一言未定,久忘的思鄉之情又湧上心頭,不禁微微難過起來。甪裏勝關切地問道:“丫頭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我撇撇嘴:“我想爸爸了。”言罷,鼻子酸酸的,眼中淚花閃閃。甪裏勝向我招招手,笑皚皚道:“丫頭,到朕這兒來。”

“哦!”我抽抽鼻子,看著眼神柔和慈愛的甪裏勝,心裏一陣感動。情不自禁中就坐到了他的大腿上,甪裏勝顯然沒有料到我這麼大膽,當即愕然。我才不管他什麼表情呢,帶著點撒嬌問道:“我以後叫你爸爸好不好?”說完一臉祈盼的望著他。甪裏勝何時有過這般天倫之樂,心裏一陣唏噓,感慨道:“好,丫頭愛怎麼叫就怎麼叫。”邊說邊憐愛地撫摸我的頭,我幹脆全賴入他的懷裏,享受著久違的父愛,心裏默念:爸爸媽媽,女兒好想你們!

“父皇,你們也太過分了吧!把我晾在這兒。”甪裏鬱不滿的聲音響起,可是卻滿臉滿眼的笑意。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這人怎麼這麼煞風景呢。甪裏勝調侃道:“丫頭,好酸的味啊!”

“就是,就是……”我連聲附和,甪裏勝哭笑不得地望著一唱一和的“兩父女”,心裏卻是比吃蜜還要甜。有了這份依戀,以後槿兒不會走得那麼決絕了吧!可世事難料。緣分天注定,誰又能知道呢。

定國皇宮,甪裏蒼宮殿,蒼苑。

一輪彎月灑下清冷的月光,雕梁畫棟在月光下魅影欲博人。驀然,一陣輕風拂過,空寂的夜色下驟然掠過一個黑影,周身散發著孤傲陰冷的氣息,幾乎將空氣凍結。腳步身自黑衣人身後響起,黑衣人也隻是一動未動,冷淡問道:“何事?”

甪裏蒼陰猥的聲音恨聲道:“我要老頭子死。”黑衣人一如既往地冷淡:“說重點!”語氣裏帶有一絲不耐,轉身冷冷地盯著甪裏蒼,猙獰的麵具為他冷硬的態度憑添了一份戾氣,饒是甪裏蒼陰狠之人也不禁打了個寒噤。可是氣勢上卻不想輸掉半分,強自陰笑道:“冥閣主何必心急!本殿下……”

“咻”銳氣破空的聲音將他後麵的話硬生生地止在了喉嚨口,冥杳冷哼一聲:“我的劍從沒有好性子。”語聲淩厲不帶一絲溫度,甪裏蒼驚出一身冷汗。他心驚膽戰的看著頸上冷銳的利劍,腹誹著:傳聞浮雲閣主冥杳冷麵無情,果然不假。當下不敢再恣意妄為,語含暗意道:“此事攸關越王爺大計,還請閣主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