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落月軒,便見一男子攜著一女子的手迎麵走來。詫異之時,身後緊緊跟隨的熵逐非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越王回來的真巧。”
那被叫做越王的男子一雙軒眉英氣十足,性感薄唇微微上翹,隻是狹長的雙眼裏閃著不易察覺的暗光。古銅色的肌膚,讓他稍顯陰柔的輪廓多了一份粗獷。身邊的女子,眉眼精致,俊挺的鼻子,豔麗不失英武。兩人走在一起,竟是驚人的般配!
但見越王爺攜著身邊女子躬身道:“臣弟恭請聖安。”這話卻是對著後麵轉出身的熵浦痕說的。身邊的女子也隨著道:“越王妃給皇上請安。”原來她是越王妃!
“免禮。”熵浦痕麵無表情的虛抬右手,“越王回來的正好,朕今日設下家宴,越王一起來吧。”邊說邊不動聲色抓緊我的手,微一用力給予暗示。
“越王領命。”越王爺爽快的答應下來,薄唇扯出蠱惑的弧度。
於是熵浦痕又自作主張的將我拉回了落月軒。我心裏那個窩火啊,這越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皇上這位便是紫妃娘娘了吧?”才剛坐下,那越王妃便提問。
熵浦痕狐狸似的雙眼溢出不明的笑意,用沉穩有力的聲音道:“越王妃不說,朕倒是忘了。青兒,這位是越王和越王妃。越王可是咱們熵國大名鼎鼎的兵馬元帥,常年駐紮邊疆,平日裏難得回來一次。”這熵浦痕的話怎麼聽著不像那麼一回事呢?
越王和越王妃聞言齊齊起身行禮:“見過嫂子。”我趕忙起身回禮,複又聽越王對熵浦痕道,“皇上繆讚,臣弟惶恐。”可是這臉上卻不見半點惶恐之色。熵浦痕眯了眯狐狸眼,似笑非笑的一語未發,隻是右手示意他們坐下。
一直未發一語的熵逐非眼裏興起玩味之色,漂亮的紫眸忽閃著淡淡的幽光,遊走於熵浦痕和越王身上。“越王這一回來,太妃該高興的很了。”清冷的嗓音偏偏牽動你的每一根神經,連那淡漠的表情也可忽略掉。
越王爽朗一笑,隨手拍上坐在右手邊的熵逐非的肩上:“說來還得多虧王弟對母妃的照顧。”
熵逐非淡淡瞥了一眼肩上的手,道:“慚愧,勞煩太妃這麼多年來一直對逐非的嗬護。這點小事比起太妃的恩情來,不算什麼。”越王狹長的雙眼一閃而過興味,縮回右手,但笑不語。
這三人搞什麼?明明是兄弟,明明是溫暖關切的話語,怎麼聽著就不是那個味呢?這氣氛比之剛才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心情不佳的我,礙於這莊重的場麵隻好揪著衣角以泄憤怒。忽然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的覆上我的手,爾後阻止我的動作。順著手看上去,熵浦痕正含笑注視我,滿眼的柔情似水。
手一抖,趕緊不自然的別過頭去,倉促之間仍能感覺的到一道怒意的眸子緊隨而來。還沒收拾好情緒,耳邊有傳來灼熱的溫度,熵浦痕低低的嗓音鑽進耳膜:“青兒,忍耐一下就好。”殊不知這樣的動作看在其餘三人眼裏是多麼的曖昧。
越王語意不明的開口:“皇兄和皇嫂可真是伉儷情深,羨煞旁人啊。”他的話音剛落,我明顯的感覺到熵逐非的眼神更加冷了三分。我頭痛的皺眉,這越王還真是‘會說話’!
熵浦痕未知可否的笑笑,毫不顧忌的擁住我的肩膀,眼神卻掃向熵逐非。這難道就是熵逐非昨日所說的……呃……下馬威?我無力的苦笑,熵浦痕你也太幼稚了吧。當下,拂開他的手又不合情理,可是熵逐非的緊繃的臉色卻又讓我如芒在背。
就在這時,一道清越如環佩的聲音如清風拂進眾人的耳裏:“臣妾給皇上請安。”我眼神一亮,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歌妃!
“歌兒?”熵浦痕詫異的喚道,狐狸似的眼眸對於歌妃的到來很是疑惑。而我心裏驀的一鬆,也不管這是什麼場麵,驚喜的跳起來拉住歌妃的手,喜不自禁的叫道:“歌姐姐來啦。”甜甜的聲音裏的撒嬌味道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歌妃淺淡一笑,梨渦乍現,輕點著臻首,複又向其餘三人見禮:“兩位王爺進來可安好?王妃妹妹還是這般美麗動人。”
“托皇嫂福,臣弟一切安好。”被點到的兩人一同起身,連說出的話也是一模一樣。
“在歌妃姐姐麵前,微兒哪裏當得起這美麗二字。”越王妃起身頷首,豔麗英武的臉上一片平靜,倒是沒有如宮裏其它女子似的貌合神離之傲慢之色,顯然是對歌妃真正的誇讚。
終於等到他們都繁雜的見過禮了,我才急急的將歌妃按坐在我和熵浦痕中間,道:“姐姐坐這兒。”歌妃遞了一個了然的揶揄表情給我,便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忽略掉熵浦痕遞來的幽怨眼神,我舒暢的重新在歌妃身邊坐定。
沉寂的氣氛因著歌妃的到來稍有緩和,不過還是讓人不舒服的緊。熵浦痕這時倒是顯出一個主人的殷勤來了,唇角間的邪魅又揚了起來:“用膳吧。”
這算是哪門子的家宴啊?一頓飯下來簡直就像是打了一場戰似的。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任他熵浦痕怎樣威脅,我都堅決不參加這什麼該死的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