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蛋黃似的太陽光線從遠處的天地交接處透出,明潭裏的一切在熏黃的光線下越顯恍惚。薄薄的淡霧在陽光中四下逃逸,迷人眼眸的旖旎繾綣。水波蕩漾的潭水也折射出一種奇異的閃亮,氤氳的絲絲熱氣似給水麵鋪上一層娟雅的麵紗,帶著十二分的夢幻。

露珠兒嬌俏的在潭邊的茶樹葉上打著滾,每次的調皮都幾乎掉下翠綠的葉子,最後又有驚無險的回到安全之處,生生讓人為它們捏了一把汗。清淡的茶葉香在稍顯溫暖的潭水下飄飄渺渺的蘊繞鼻尖,整個心肺都是舒暢之氣。湘妃島上的梅花自然不會錯過這樣一個美妙的早晨,淡雅的暗香若有若無的傳來,難怪明潭的龍井茶要配上梅花糕!

可是就是住在這樣一個愜意的早上,眾人卻沒有了欣賞風景的心情,隻是各懷心事的走在回宮的路上。我一直很疑惑,為何湘妃島上的梅花現在開的如火如荼?不是都說梅花是淩寒獨自開的嗎?怎麼這兒的梅花倒是剛剛入冬便開的這般爛漫了?

“湘妃島上暗蘊許多淺層的地下水,這些地下水與明潭裏的水恰恰相反,是冰的。”熵浦痕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瞬時愕然的呆視著他。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這也太詭異了吧!

我驚嚇的眨眨眼,明顯被嚇到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莫不是他會讀心術?還是他忽然之間通靈了?

熵浦痕愣了一秒,爾後唇角勾起一個好笑又邪魅的笑容,狐狸眼裏滿是……恩?嘲弄!沒錯,就是嘲弄,我敢肯定自己沒看花眼!“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氣憤的指著熵浦痕的鼻尖,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這張臉還真是欠扁,長的明明正氣的要命,偏偏就總是表情邪魅陰險的緊。要知道我第一次遇見這家夥就是被他那張正氣的臉蛋給欺騙了,以至於現在找了這麼多的麻煩事出來!

熵浦痕似笑非笑的盯著指在鼻尖上的手指,惜字如金的保持緘默。旁邊的曉兒看不下去了,弱弱的聲音像是蚊子在叫:“姐姐,你剛剛把話……念叨出來了。”曉兒縮縮脖子,拚命地咽著口水,躲開我來不及收回的射在熵浦痕身上的淩厲眼神。周圍傳來死死壓抑的悶笑聲,我鬧了個臉紅脖子粗,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熵浦痕爆笑出聲,聲音之大,震耳欲聾也不誇張。“青兒傻傻的表情……還真是可愛……哈哈……”我滿臉黑線的怒視熵浦痕,引來更加肆無忌憚的笑聲,以至於到最後演變成一曲眾人的交響曲。就連淡然如菊的薛逾也不禁莞爾,更別說囂張的熵浦痕。

“很好笑嗎?”我壓下被戲弄的怒火,笑眯眯的問,隻是眼睛裏危險的光芒卻直射對麵的熵浦痕。

“厄……”熵浦痕的笑聲戛然而止,以拳檔口以防笑聲泄露,一張俊臉憋得通紅。我眼波一轉,並不打算與他計較,向曉兒招招手,曉兒就屁顛屁顛的蹭了過來。白玉般的小臉在我衣衫上摩挲著,眼神晶亮晶亮的望著我,似乎在說……曉兒很乖,一定聽姐姐的話!

我滿意的拍拍曉兒的頭,眼神無聲的傳遞著:曉兒一定要堅守陣地啊,將熵浦痕打擊到底,解救姐姐與危難之中。曉兒默契的點著臻首,眼裏閃著燦爛的光芒。呃……這話其實真的很對她的胃口,她就是看不慣熵浦痕。要不是熵浦痕頂著一個皇上身份,她早就揍得他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哪裏還輪得到他將姐姐吃的死死的。

熵浦痕這個陰險的家夥肯定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方法才會讓姐姐不得不屈從於他,可是……任她使盡千方百計也從姐姐嘴裏套不出熵浦痕拿了什麼來威脅姐姐。

我看著明顯神遊天外的曉兒,一巴掌拍在她的頭上:“想什麼呢?”以前的曉兒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這家夥永遠精神矍鑠。想想半夜能拉人去玩的人能不活潑嗎?答案是否定的!

曉兒偏著腦袋,認真的看著我,墨寶石般的眸子閃啊閃。“曉兒在想怎麼把你拐回絕塵棫。”拐回?怎麼說的好像捉我回去當壓寨夫人一樣?我小心的忘了一眼立馬黑了臉的熵浦痕,這丫頭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我說你能不能不這麼明目張膽的,好歹人熵浦痕也是一皇帝不是。你這樣囂張的挖人牆腳,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