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司機終於出去了,我整個人也鬆懈下來。
真的好累,打架真的好累,不過我想到我能打贏他,能保護我姐姐了,我就異常興奮。
姐姐一直擔心我不能保護自己,更別提保護別人了。
是的,以前那個膽小怕事的我沒少讓姐姐為我操心流淚,但是現在情形不一樣了,我變成了和原來截然相反的一種人,一種敢於反抗的人,一種不會輕易地再受人欺侮的人。
我靠著姐姐臥室的牆,蹲下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姐姐還這麼年輕,就要四處勞累奔波,她所受的苦恐怕是我一輩子也受不來的。
但是怎麼辦呢?
我就著床頭台燈昏暗的燈光,看到姐姐眼角一顆清楚透明的水珠——是淚。
姐姐不知道在何時留下的淚,我覺得姐姐一直在委屈自己,受到不公的待遇隻是自己扛著,從來不讓我看到她脆弱的一麵。
我越想越難過。
姐姐隻讀了小學就輟學了,是的,家庭負擔太重,她很早就懂事了,在外麵當童工,收入少的可憐,單位了維持生計她也隻好這樣,拿著勉強夠吃飯的錢。
是的,我一年四季都沒有幾套衣服換,連吃飯都是問題,更何況去買衣服,從幼兒園起到現在,我就成天穿著別人都看不上眼的校服,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姐姐她更是如此,她十幾歲買的衣服,湊湊合合地一直穿到現在,偶爾有一套過年買的好看的裙子,還經常舍不得穿。
奈何姐姐的命這麼苦,童年不像童年,長大了還要顧著我的吃穿用度。
不知道姐姐是怎麼熬過來的,一天又一天,我在學校裏還常常被李想他們欺負,學習成績也很一般,一點都不突出,她還是每天強行歡笑地對著我。
我以前都沒有好好的為姐姐想過,她這麼大了,也沒有找對象,也都是因為我,我感覺我就是絆住她奔向燦爛美好人生的絆腳石。
我深深的低下了頭。
姐姐從來沒有對我發過火,她一直都隱忍著,得知李想他們欺負我之後,還想替我出頭,當時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隻是不停地罵自己是個窩囊廢。
是的,都是我的錯。
我看著躺在床上滿臉疲倦的姐姐,不禁流下了眼淚。
真的是抑製不住的眼淚,雖然沒有淚如雨下但是那幾顆晶瑩豆大的淚珠頃刻間就劃下臉頰。
我癱軟在地上,這麼想著,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次日清晨,我被餓醒了。
我發現自己在姐姐的床上躺著,我嚇了一跳,立刻彈起來,之後發現姐姐不在床上,我鬆了口氣。
盡管我還從未經曆過那種事,但是我多少也明白,姐姐雖然是我唯一的親人,但由於我倆性別不同,她從來和我是有一定距離的,可能是所謂的“安全距離”吧。
不過我真的很納悶,昨天的事……
姐姐正在廚房裏捯飭著早餐,我呢,則餓得肚子咕咕直叫的。
我跳下床,麻利的洗臉刷牙之後,如常蹲坐在小茶幾旁的板凳上等著姐姐端來美味的早餐。
隻是這一次是我自己醒的,沒有要姐姐叫我。
大概是昨晚和地中海狗司機大打了一架還沒有吃晚飯,肚子空蕩蕩的,搜要開始疼了。
姐姐端出一大盤簡單的蛋炒飯,我猶如餓虎撲食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極為迅速地扒幹淨了盤子裏的飯。
我的嘴裏還塞著滿滿一口飯呢,但還是邊嚼邊開口問,“姐姐,還有嗎?”
姐姐驚訝於我的速度,她彳亍了一會兒,我猜她本想說沒有了,因為這滿滿一盤子炒飯就是我平時最大的飯量了。
她可能轉念一想,我是正處於發育期的男孩,需要更多的營養,於是就把自己手裏的半盤飯扞給我。
我看見她沒有吃的了,問她,“姐,那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