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軒轅瀾挑笑著,若不是看他眉目間微微蹙起的紋路,還真以為他病的不輕呢。
雲珞心中也是擔心,這次設計策鞭打了高勝謙,就是做給軒轅承看的,可是高勝謙也不會善罷甘休,這次做的是不是有點過了。
不過,她轉眼一想,也好,反正遲早是要麵對麵的了解恩怨的,自己也從來沒有怕過誰啊。
“高勝謙是軒轅承身邊的人,明日軒轅承一定會找理由降罪於你,你明日上朝自請守陵。”
守陵?軒轅瀾眉梢間的皺紋漸漸舒展,如今的軒轅承已開始下手除掉他了,今天晚上的一群殺手招數就是軒轅承暗衛所為,與其被人抓住把柄,不如自己掌握主動權,主動請求去守皇陵,既可以遠離都城,又開始降低軒轅承的芥蒂,可謂是一舉二得。
“好,雲珞的辦法甚好。”
果然半刻鍾後,慘叫聲停止了,一身血肉模糊的高勝謙被拖進來,雲珞揮揮手,白圖交府尹府的人抬回去了。
由翌日,整個都城都在傳言著軒轅瀾鞭打府尹高勝謙的事情,下手狠毒,已將高勝謙打殘廢了,懲戒失職之罪。
軒轅瀾和雲珞早朝時,兩人不請自來,主動請旨守陵,朝中頓然一片沸騰,朝中官員相視而對,完全猜不出軒轅瀾這是什麼套路,算是賠罪嗎?還是……
大秦王朝的皇陵遠在千裏之外的卞城,這卞城屬北方,整年都是冰天雪地的,楚王一個殘廢之人整日病怏怏的,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軒轅瀾雖然被廢太子之位,無緣皇位,可是他終究也是先皇後所生的嫡子,去守皇陵是犯了多大的罪?何況隻是打殘了三品官員,也不必如此責罰吧。
於是,前朝元老就有人求情,“微臣不讚同楚王提議,卞城終年嚴寒,而今楚王身體不適去此地,望皇上三思。”
“臣附議,楚王病疾纏身,卞城萬萬去不得。”又一朝臣進言。
有人反對就自然有人讚同,跟著軒轅承的人並非個個足智多謀,可有些人見軒轅瀾自取滅亡,以為這是個討好軒轅承的機會,“臣認為大秦以孝治天下,楚王自請守陵,如此孝心蒼天可鑒,何不成全?”
軒轅承額頭青筋頓時冒起,心中暗罵一句:蠢貨。
他定睛一看,開腔的是吏部員外郎曹順,此人官拜從五品,卻全是得了葉燼韜的幫忙,實則根本就是一個胸無點墨的庸才,更不消說是揣測人心了。
可就是這般的一個人物,但凡在朝堂之上說出話來,卻很快就成為一些趨炎附勢的官員的風向標。隻因,他的背後是葉相。
眾人皆知,這曹大人雖是揣測不出聖意,但這對於葉相而言,卻是易如反掌之事。
以往,隻要曹順說出口的話的有一絲惹惱皇上的可能,葉相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出來扭轉局麵。反之,則笑而任其之。
那些忙不迭等著要拍軒轅承馬屁的官員們,則立即趨之如騖。
如今曹順一開口,眾人的視線皆落在葉燼韜的身上,卻見他隻是嘴角含笑,絲毫沒有阻止曹順的意思,頓時一個個搖頭晃腦,煞有其事地議論開來。
“正是,正是,這守陵正可一表楚王的孝心……”
“臣也如此以為……”
軒轅承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微微眯起雙眼,審視著葉燼韜。可葉燼韜卻好像視而不見一般,依然嘴角含笑。任由耳邊兩派不同的意見爭論起來。
“丞相……”軒轅承故意喚道。
葉燼韜抬頭,卻是道了一句:“老臣惶恐,這高勝謙乃是老臣的門生,隻怕此事老臣不便出言……”
這一句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卻讓軒轅承心中突然一承,嘴角有些僵硬。
他沒有錯過,葉燼韜眼底的那一抹挑釁。
顯然,他的葉相大人不悅了。
軒轅承眸色中越發的厭煩,卻又隻能忍氣吞聲。當初他一心滅了沈家一門,不過就是厭惡受製於人的感覺。到底這葉家也想拿捏起他來。
“說到底,楚王處罰高勝謙不過是一時衝動,丞相自然不會責怪,又何必忌諱。”軒轅承揚起嘴角,說的風輕雲淡。
雲珞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如果不是經曆這一場生死,隻怕她聽到軒轅承如今這番話,還會覺得他是個謙謙君子吧?
可現在她隻覺得當初的沈青如是那麼的愚蠢,竟然會愛上這個男人。
她挑了挑眉,嘴角難掩苦笑。
再抬頭,卻看到軒轅瀾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心中不由得一駭,連忙閃躲過去。
好在此時軒轅瀾此時倒是顧及不上她,不等葉燼韜開口,他已經揚聲說道:“皇上,高大人之事卻是臣做的不對,臣願意領罰,還望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