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鬱暉看到趙玉華虎著一張臉站在大廳中央,周圍都沒有人。
“夫人,怎麼了?”鬱暉雖然滿心的不悅,見到趙玉華還是不敢發作。
“我要你盡早殺了葉雲飛!”趙玉華叉著雙手,臉色凶狠。
鬱暉心裏打鼓,難道趙玉華也知道葉雲飛被放了?不對啊,這件事隻有很少人知道,就算知道,也沒有人會找上自己家裏告訴趙玉華。
“夫人,這個……”
“你的兒子,已經廢了。”趙玉華一手就拎起了鬱暉的衣襟,湊到鬱暉的臉上,她臉上的胭脂擦得不均勻,東一塊西一塊,鬱暉瞧見,幾乎要吐出來,幸好他也沒有心情用膳。
此刻他也顧不上用膳,也顧不上自己妻子的容貌有多難看,而是趙玉華說出的事情、
鬱都廢了,他不能傳宗接代,他不能再生孩子了。
他一切的忙活都白費了,鬱暉頹然坐在太師椅裏,趙玉華的叫聲再大,他也聽不見了。
葉雲飛,他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子夜時分,葉府,書房。
葉燼韜坐在椅中,雙手緊緊握住扶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怒氣,麵對自己的兒子,他也無需掩蓋自己的怒氣。
“爹,我已經站了兩個時辰,你讓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罰站的嗎?”葉雲飛臉色平靜,他足足等到過了兩個時辰,才開口說道。
“不過是站兩個時辰你就受不了,要是你在天牢裏過兩天,你要怎麼辦?”葉燼韜順手拿起距離他最近的硯台,把整個硯台扔到葉雲飛的身上,怒火難遏,自己一半的希望都在葉雲飛身上,如今的葉雲飛看上去簡直就是不成器,簡直就是要敗壞他的希望。
“我沒有不滿,爹要是隻是想讓我罰站,不如先讓我去見過娘親,回來我就是站一宿,也絕無怨言,娘說有要事要告訴我,我不想娘久等。”
墨藍色的衣裳沾上了硯台尚未幹枯的墨水,灑滿了衣裳的下擺,葉雲飛任由墨水在絲綢做成的衣裳上滑落。
“你到了這個時候還想你娘,你要是想著你娘有半點孝心,就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葉燼韜看到葉雲飛的的腿雖然盡力掩飾,還是稍微擺動一下,要不是他仔細看著,還不會留意到,想來是因為剛才硯台打到他的腿的緣故,葉燼韜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心裏不禁一軟,但是想到他近來的所作所為,他的心腸又硬了起來。
近來簡直可以說是外憂內患,軒轅承不若以前的順從,鬱暉已經和自己撕破臉皮,自己手下的一些大臣也是對自己的話是陰奉陽違,對自己沒有了以前的聽話。他還找不到原因,隻能讓目前的局勢不要完全失去控製,後宮有葉婉瑩在撐著,他還不是很擔心,特別是葉婉瑩如今懷著龍胎,這個保障實在是太好,隨便嚷嚷,就可以讓葉雲飛回來了。
“我沒有想鬧出什麼笑話,我隻是說出事實。”葉雲飛知道葉燼韜說的不是鬱暉的事情,指的是他從楚王府出來的事情。
“事實,事實就是你爹今後的日子不好過了,你妹妹的日子也不好過了,你還有沒有為葉家打算過?你就算是被楚王所救,你怎麼可以從正門出來,還讓楚王府的人送你回來?你這樣不是天下皆知是楚王救了你嗎?我們家和楚王是什麼關係?以後軒轅承會怎麼看待我們?”
葉燼韜想起在朝堂上見到軒轅瀾,他總是看著自己會心一笑,好像他們倆之間有什麼約定似的,軒轅承是看不見,但是眼線無所不在,今天不知道,難保明天不知道,軒轅承不是像他表麵看起來的那麼好掌控,他如今已經敢在朝堂公然處置葉雲飛,他已經開始對自己的反抗。
“我要是不為葉家打算,我就不會回來,我寧願歸隱山林,永不過問世事。“葉雲飛想起此次回來的目的,他不禁心裏一陣難過,他不想再卷入朝政紛爭,如今卻是身不由己。
“你想看到葉家滿門被抄斬,你就歸隱山林,過你逍遙日子。“葉燼韜沒有想到這個兒子不僅毫不悔改,還是這個事不關己的模樣,自從他變回葉雲飛之後,整個人就變得冷漠,這次死裏逃生,他變得不僅是冷漠,還是冷酷。對鬱暉的指控,他沒有預想中的憤怒,而是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