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和幾位住院醫師聊天時,隨興談起了這個話題。他們告訴他,精神病房的病人有周期性流血潰爛和癲癇症狀,而工作人員們都覺得是滿月造成的影響。
他不確定該多認真地看待工作人員們的這些臆測。有一段時期中,他非常相信這些具有多年經驗的醫院人員,對自己講的話深信不疑。因為他們實在見過太多次,想否認都沒辦法。
他最初的調查工作便是從精神病房開始。有沒有可能這些周期性的行為異常,是來自周遭人事物的改變。他的推論是:工作人員的變換,收容特別容易受激動的病人,或甚至天氣都可能是這種“氣重複性規律現象”的元凶。抑或是回答他的那些資深人員才是對的?滿月真出可能是這個謎團的答案嗎?如果是的話,它的影響方式又是什麼?
對他來說,的確有進一步調查的必要,即使他會被同事譏笑為瘋子或荒謬也勢在必行。他敞開了對問題的態度:“如果是胡扯,就應該將之推翻:如果確有蹊蹺。就應該拔出答案。”他的看法是,如果能得出正麵的發現,就可以造福人類健康保健事業。例如說,醫院可以在特殊時刻將出現時,增加精神病房的工作人員數。
自此他開始了他的研究,後來更發展成為對月亮盈虧可能是造成人類暴力行為因素之一進行探究。
將太陽曆轉換成太陰曆
過去在邁阿密大學醫學院的精神病係中,院長一直禁止此類研究計劃。我知道非得做出令人信服的研究計畫案不可。多數科學家所持的態度是,和迷信、傳說,與神話有關的研究是既愚蠢又浪費時間。我下了番工夫去廣泛研究一些科學文獻,期望能找出在月亮對人類行為可能產生的效應上曾經做過的研究。有一些研究成果曾在二十世紀前半發表過,當中呈現正負麵兩極化的結果。
這些正負麵各半的文獻顯然是肇因於文化上的一種常態:隻要一有顯現月亮與人類行為相關性的正麵文章出現,立刻便會有一篇持相反看法的文章出現,讓我第一次感到自己麵對的問題有多麼棘手。有很多批評性論文都指出方法論研究方式的缺陷。顯然沒有鐵證不足以令懷疑者信服,這一點我自然同意。
我了解在我的研究過程中,將會得到許多“差之毫厘”的發現,而不是明顯可見的差異。這表示我必須先搜集一段長時間中的大量精確資料。若我想要證明有意義的關聯性存在,也勢必要在暴力行為的衡量方法上仔細挑選。另外,還必須要找出一個方法,將太陽曆轉換為陰曆。過去的研究在轉換方式上甚為粗糙。幸好,我在一九七○年展開我的研究時,天文科技和電腦的出現,讓我能輕鬆精確地完成複雜的轉換。
我要找到一個可變數,藉由它可以讓我去衡量人類暴力行為。這個可變數要能輕易地被量化成為可靠的統計數據。為了要讓所搜集的資料富有意義,我還需要一個簡單直接的統計方法來評估我的發現。
就在我思考這些前提的時候,我在《邁阿密前鋒報》上看到了一篇由邁阿密大學的一群氣象學家所寫的一篇文章。當中敘述了月亮如何影響熱帶颶風的生成。過去全世界都進行過這樣的計劃。我聯絡了其中的一名研究者羅納·霍勒(Ronald Holle),他引領我進入了氣象學的世界。我這才知道氣象學家們對自己的研究工作,都有長期性的精確資料作基礎。長久以來,他們懷疑月亮會影響天氣,現在則有一個簡單的程序,讓他們能夠根據陰曆來衡量與評估地區性的天氣。這項程序在經過修改後,最後為我的研究小組所用(我也學到了,天氣學中曾對反映在雨量和暴風形成的“天氣潮汐”,有過確實的文獻紀錄)。
在邁阿密大學氣象實驗室的樓上是物理係。霍勒先生介紹我認識了道格拉斯·杜克博士(Dr.Douglas.Duke),他是物理學和天文學教授。對於我想研究月亮對人類行為的影響力一事,他立刻便表露出興趣。當下他同意教導我現代天文學的基本知識。杜克博士、霍勒先生,和任職於華盛頓國家海洋暨大氣行政局的湯姆·卡本特(Tom car-penter)三位先生給我的建議,在幫助我做研究方法規劃上相當有建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