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完鎮南公宋缺之後在,永昌皇帝覺得手掌一刺痛。
不由得低頭一看。
手心出現了五個梅花血孔,他趕緊聞了一下,幸好是無毒的。
再一掀開鎮南公爵的衣衫,發現他心髒部位還貼著一塊晶石護心鏡,但是已經碎裂了,想必是被莫寒女王一劍刺碎的。
剛才永昌皇帝這一掌打下去,護心鏡的碎片刺破了他的手心。
黎昌國王將這片殘碎的晶石護心鏡取下來,藏入袖子之中。
足足好一會兒,永昌皇帝從房間裏麵出來,眼眶中喊著淚水,但卻沒有流下來。
“鎮南公去了……”
這話一出,外麵頓時哭聲震。
不管對於安南王國的軍隊,還是對大寧帝國的南征軍隊來,他們有兩根精神支柱,其中一個是黎昌國王,而另外一個是鎮南公宋缺。
現在,這兩根精神支柱都倒下了。
對於他們來,完全就是滅頂之災,末日降臨。
而玉真郡主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昏厥了過去。
永昌皇帝望著外麵滿地的將領,這十萬殘軍的百夫長以上軍官都在這裏了。
“黎昌國王崩了,鎮南公宋缺也去了,我知道你們就失去了引路之人。”永昌皇帝道:“朕乃大寧帝國唯一之正統皇帝,朕願意成為你們的新引路人。順化府那一戰大家也看到了,世界已經變了,東方聯合王國已經用了全新的戰爭方式。”
在場的軍官靜靜看著永昌皇帝。
“有人想要去升龍府。”永昌皇帝大聲道:“但是我們不能去升龍府,因為那裏有黎昌國王的子嗣,這一路上有無數的安南王國百姓。因為朕是皇帝,所以東方聯合王國的目標是我,我們走到那裏,莫寒女王的軍隊就會追殺到哪裏,我們不能將戰火引向升龍府,我們不能對不起仁慈偉大的黎昌國王。”
這話一出,無數的軍官拚命點頭,目含熱淚,
他們隻是普通將領,對高層的政治完全不懂。
莫寒女王要奪的是安南王國的領地,對這支殘軍並不感興趣。
所以永昌皇帝明明是要將這支軍隊占為己有,並且帶著他們逃跑,躲避和東方聯合王國的戰鬥,徹底犧牲安南王國,並且將戰火引向杜變。結果卻被他成吸引火力,為了安南王國的無數黎民百姓而犧牲。
明明是很卑劣的事情,卻得非常偉大。
“我們不能北上,我們不能去升龍府,哪裏有無數的百姓,再北上就是我大寧帝國的故土,雖然現在已經被貞武偽帝和杜變竊據,但那裏生長著大寧帝國的無數百姓,我們更加不能將戰火引向大寧帝國。”永昌皇帝大聲道。
頓時,鎮南公麾下剩餘的士兵熱淚盈眶,拚命點頭。因為他們的父母家人都在廣西,當然不願意將戰火引向自己的家人。
“既然我們走到哪裏,戰火就走到哪裏。”永昌皇帝悲壯道:“那我們就往西去,朝著沒人的原始森林而去,一直往西,往西!這樣戰火就不能殃及無辜的黎明百姓,不能殃及黎昌國王的子嗣,不能殃及我大寧帝國的子民。雖然這樣便宜了杜變和貞武偽帝,但是朕無怨無畏。這是一條九死一生之路,你們願意追隨朕嗎?”
“願意!”
“願意!”
“願意!”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安南王國的王後寧晨渾身顫抖,她是一個直爽的女人,並沒有什麼政治手段。
但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如此的政治號召力。
黎昌國王明明是為了奪取權力,明明是為了帶著軍隊逃跑,明明是為了將安南王國拱手相讓給莫寒,卻被他成了偉大的犧牲。
寧晨王後本能地就起身反駁,想要奪走安南王國的那一部分軍隊。
但是,她腦子裏麵響起了丈夫的話。
“什麼都不要帶,不要管剩下的軍隊,就隻帶著玉真郡主前往升龍府,然後帶著孩子,帶著升龍府剩餘的軍隊逃亡大寧帝國的西南,逃往杜變的領地。”
在活的時候,寧晨王後什麼就是什麼,她往東,黎昌國王絕對不往西。
所謂的寵妻狂魔,妻子的話每一句都如同聖旨,的就是黎昌國王。
然而,現在寧晨公主不管做什麼事情,不管做什麼決定,腦子裏麵都會想起丈夫曾經過的話,然後毫無條件地信任和遵守。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丈夫比他聰明得多,他的想法都是對的。
所以剩下的那幾萬安南王國殘軍,她不能去爭奪,否則她就有性命之危。
接下來,她就要想辦法帶著玉真郡主走,永昌皇帝的身邊已經非常危險了。
……
玉真郡主為鎮南公宋缺擦拭幹淨身體,換上了整潔威風的衣衫。
這個時候,她發現父親貼在心髒位置的那塊晶石護心鏡已經不見了。她稍稍一愕,但是也沒有在意。
這個時候的她悲痛欲絕,也真沒有功夫去想這些事。
然後架上木材,淋上火油。
玉真郡主親自點火!
沒錯,直接火化。
這個世界並沒有多少火化的世俗,但現在正麵臨著大戰,帶著屍體不可能,就地埋葬也不可能,隻能火化燒成灰,然後隨身帶走。
全場所有人,哭聲震。
兩個時辰後,玉真郡主背著父親宋缺的骨灰,十萬殘軍開拔,朝著西邊的琅勃拉邦王國而去。
寧晨公主暗中找到了玉真郡主道:“跟我回升龍府,然後去投靠杜變,再你的母親和兄長也在升龍王城。”
玉真郡主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憑借她的本心,當然是想要去投靠杜變的。
但是父親鎮南公臨死之前,讓她效忠永昌皇帝,她又如何可以違逆父親的意誌?更何況現在父親宋缺已經不在了,她難道要做一個不忠不孝之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