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獵人走後陸岩便也睡下了,一夜的折騰讓他疲憊不堪,就在自己熟睡之時,突然感覺有人在自己耳邊細語,使用的是一種自己聽不懂的語言,如同是巫師的咒語。自己的身體漸漸漂浮到空中,周圍的場景鬥轉星移,一瞬間已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在察覺不出距離的遠方有一道白色的細線發出微弱的冷光,細線越來越粗,緊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一根根白色光線從自己的頭頂掠過,緊接著,一根根緯線也開始朝自己衝了過來,自己的頭頂就像一張白色的網在不斷移動,陸岩伸手試圖去抓住這張網,但經緯線全部穿過了自己的手掌,就像是一根根隱形的能量線,看得見卻抓不著。咒語此時又開始在耳邊響起,場景再次變換,陸岩來到一片草原,遠處是茫茫的山巒,腳下的地麵微微顫抖,陸岩回頭向後望去,一大群野牛向自己奔來,牛群背後的塵土漫天飛揚,就像是動物的大遷徙。就在牛群快要衝到自己麵前時,身邊的場景再次發生了改變,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穹頂,一個用玻璃搭建的穹頂,陽光照射在穹頂上發生折射全部彙聚到焦點上,一個男人被綁在十字架上受著光線的炙烤,男人不停搖晃著腦子,張大了嘴不停呼喊,但陸岩聽不到他叫喊的聲音,他看著那個男人從腹部開始被陽光一點點地蠶食,不一會整個人就被火焰吞沒,捆綁著男人的繩索被火焰燒斷,整個人從穹頂上掉落下去,陸岩和那個男人之間像是有根看不見的絲線聯係在了一起,陸岩也隨之開始往下墜,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巨大的失重感讓陸岩動彈不得。
陸岩猛然睜開眼睛,發現這隻是一場夢。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他看了看牆上的鍾,已到了傍晚時分,他隨便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後來到“獵戶座”集會的酒吧。憑借著遊獵人給自己的證件,陸岩順利進入了俱樂部,他坐在第一次來這裏時的位子上點了一杯卡可。今天俱樂部的人比上次要多一些,幾乎沒有什麼空座。右前方的卡座裏坐了兩個年輕人,看到陸岩進來後時不時地向自己張望,其他經過自己身邊的人也總要看上自己兩眼,陸岩被這些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拿起杯子移坐到了吧台前。
“你聽說了嗎,昨天新聞裏報道的失竊事件有了新的發現,據說比想象中的嚴重多啦。”同坐在吧台前的一個男人對著自己的同伴說道,“據說丟失的不止是數據,還有很重要的設備,不過具體是什麼設備就不知道了,消息封鎖可夠嚴格的。”
“你好,你剛剛說什麼,是哪裏失竊了?”陸岩對他的談話生產了興趣和疑惑,湊到那人身邊問道。
那人回頭見陸岩要打聽,連忙和同伴使了個眼色,拿起手中的酒杯離開了吧台。陸岩感覺自己成了俱樂部裏的一個焦點,更確切地說像是一個病毒,人人避之不及。陸岩問服務員要了一杯冰水,對服務員說:“你認識我嗎?”服務員頭都不抬地搖了搖頭,從吧台裏向陸岩扔出了一份《恒星日報》。
陸岩看到頭版上一個醒目的標題“肅清還是縱容?——邪惡之手就在我們身邊”標題旁貼了一張小小的照片,一個男人穿著作戰裝備站在直升機前,照片雖然模糊不清,但陸岩還是一眼就認出來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這個叫“正義先生”的作者把自己看作是深井監獄越獄犯的同夥,潛入政府軍內部,在關鍵時刻不僅放走了罪犯,還直接導致了一名作戰人員失蹤。文章描述道:“這個年輕人雖然是第一次執行作戰任務,但從他的相貌和他說話時的表情和細微動作便可鑒別出此人是一個內心陰險狡詐、思維縝密敏捷的優秀特工,雖然對於他直接導致一名作戰人員失蹤的罪行毫無可疑,但航天局卻以證據不足為理由將該名嫌疑人直接帶離了特安委,這是航天局對罪惡的縱容,對犯罪的包庇,我們將跟蹤報道此事,直至航天局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答複。”在文章的最後,“正義先生”還加了一句對陸岩的話:“正義永遠站在我們這邊,珍惜你現在逍遙法外的日子吧。”
陸岩合上報紙,沒有心情再繼續讀下去,他將冰水一飲而盡後走出了酒吧的大門。也許現在隻有林克和遊獵人還能給自己指一條路了。他撥通了林克的電話,可電話那頭隻傳來了忙音。
“是陸岩老師嗎?”一個聲音叫住了自己。陸岩順著聲音望去,見是航天局的程城。程城喜出望外,忙跑了過來,“陸岩老師,沒想到在這能遇到您,您要去哪,我送您吧。”
“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你怎麼也在這兒?”
“進入‘獵戶座’是我的理想,大家都知道這裏是‘獵人們’集中的地方,我就經常到這裏來轉轉,看看能不能遇到他們。當然,我今天竟然能遇到您,這一趟來得就更值了。”程城依舊用崇拜的神情看著陸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