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奕一聲驚叫,臉色突變:“靈梭還在程城那裏!”
這個沮喪的消息向流感般在兩人腦中蔓延,四人精心安排的計劃,結果則是一場空談,還導致了李笠身陷重圍和程城的下落不明。羅奕將飛行器設置在自動巡航模式上,坐在駕駛座上呆滯地盯著前方一言不發,陸岩也雙手抱頭無奈地哀歎不止。自從自己到了這裏以後,雖然收獲了不少情報,也順利找到了羅奕,但失敗、沮喪、無奈、悔恨的情感總是籠罩在自己心頭,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該來到這裏,也許自己原本就承受不了如此的重擔。生死由命,一個普通的程序員也許更加適合自己,自己根本無法成為“獵人”,結果隻會讓隊員們為了自己一個個身陷困境。
又大約飛行了半個小時,羅奕關閉了衛星定位功能後將駕駛艙的通訊顯示屏打開,這架飛行器注冊在公司名下,與公司內部網絡相連,顯示屏上能夠顯示公司的各項新聞動態。
發生在M酒店的騷亂依然是公司新聞的頭條,同時自己身份的暴露也作為重點新聞每5分鍾進行一次通報。屏幕上播放著酒店監控拍攝下的畫麵,身材高大的李笠被反鎖著手,被一群黑衣男子綁架者走出酒店,無數的閃光燈在人群上空閃爍,更像是一次勝利的聚會。在李笠被公司帶走後,Cherry楊出現了一排話筒前:“今天我們要向帶著真誠和敬意的我們最信賴的合作夥伴致以最高的歉意,因為我們安保措施的漏洞,讓社會中的凶惡之處抓住了可乘之機,闖入公司旗下酒店對我們的合作夥伴帶來的嚴重的威脅。經過我們全麵的調查和謹慎的分析,這是一起由公司內部職員Jove主導參與的惡性襲擊事件,這群社會暴徒的目的就是想要破壞公司給所有人帶來的和平和安寧,就是要在這井然有序的社會環境下尋找自我的存在感,公司抱著對民眾最高的負責態度表示,我們絕不允許這類事件的發生,對惡徒我們一定會嚴懲,沒有人能夠逍遙法外——”
羅奕關掉了視頻,他對於公司的陳詞濫調感到厭倦,公司不遺餘力地通過在公眾麵前塑造良好的社會形象來掩蓋背後瘋狂地難以示人的野心。
“我們該怎麼辦?”陸岩問道。
“救出李笠,找到程城。”羅奕的話平靜卻有力地在船艙內回蕩。
“該怎麼救?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更關鍵的問題是我們沒有了靈梭,去哪裏都是奢望。”
“這些我都知道!”羅奕一如反常地吼道,“但我沒有其他選擇。”羅奕的聲音微微顫抖,雙手掩麵,一滴淚水穿過指縫淌在了胸前。“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做不到!做不到——”羅奕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長久以來內心的悲傷、苦悶、悔恨、無助、絕望在此刻同時噴湧了出來,身體靠在座椅上不停地顫抖,淚水也很快浸濕了前襟。
陸岩從沒見過羅奕的情緒如此失控,他完全能體會到羅奕此刻心中的情感,那種苦悶長久以來也一直壓抑在自己的心中,就像一顆定時炸彈,總有一天會洶湧爆發。
陸岩側過身,伸出左臂摟住羅奕的左肩,順勢將羅奕拉到自己的胸前,羅奕的側臉依靠著自己的胸膛,能明顯感受到她抽泣的身體有節奏地抖動,此時的羅奕不再是自己原本認識的那個女戰士,她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樣的脆弱,一樣的哭泣,一樣的柔軟,一樣需要胸膛的支撐和關懷。陸岩知道此時任何言語難以撫慰她的傷口,隻能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用自己身體的溫度讓她的情緒漸漸平複。
羅奕靠在陸岩並不寬闊的胸前,伸出左手摟住陸岩的脖子,讓自己與陸岩緊緊貼在一起,陸岩的體溫像融化冰雪的初春陽光般溫暖自己,內心的波瀾漸漸平靜,也趁著這份難得的寧靜不知不覺地沉睡了過去。
當羅奕再次醒來,自己正躺在機艙內的理療床上,艙內的各種指示燈依然亮著,這說明飛行器依然在前行。
“你醒了。”陸岩遞過來一杯咖啡,濃烈的香氣讓羅奕清醒了許多。
“我睡了多久?”
“還好,對於一個疲憊不堪的女孩子來說,這隻能算是小憩。”
“你一直沒有休息?”
陸岩笑了笑:“我們正在被通緝,總得有人盯著屏幕。”
羅奕也回報了一個微笑,她試圖坐起身,但劇烈的頭痛讓她連忙捂住額頭,緊閉雙眼,鎖緊著眉頭。陸岩連忙扶著羅奕躺下,“快躺下,這有我盯著,你再休息一會兒吧。”聽了陸岩的話,全身無力的羅奕不自覺地再次閉上了眼睛。
陸岩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著羅奕,眼前這個閉著雙眼的女子其實還隻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子,雖然麵龐上被塵土染出了一道煙痕,但也遮不住原本如凝脂般的肌膚,熟睡的羅奕朱唇微啟,兩道細細的彎眉微微皺著,五官看上去一切都精致得恰到好處,看上去無法不惹人愛、惹人憐,如果不是她的裝束,別人一定會以為她是一名嬌慣的大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