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岩和吳嵐緩緩下降,也不知下降了多少距離,陸岩感覺周邊的氣溫如同在地幔中漸漸升高,他微微瞥了一眼一旁的吳嵐,見他正麵露笑容盯著前方。
“在N.A.U.Y的時候,我們還從沒有一起乘過電梯吧。”吳嵐打破了沉悶。
“那時候,我從沒見過你。”陸岩看著眼前飛速上升的一個個光斑說道。
吳嵐笑了笑說:“在N.A.U.Y的那幾年,我確實很少公開出現,但這種神秘感也增加你們對我的崇拜,不是嗎?”
“對於那種崇拜,我現在覺得惡心。”
“年輕人就是這樣,總以為自己堅持的是真理,對那些規律之外的東西嗤之以鼻,也許再過20年,你才會真正明白吧。”
“20年?你也許不會允許我再活過20小時吧。”
“能活多久,這並不取決於我。”吳嵐看了一言陸岩說,“其實我還是挺懷念在N.A.U.Y的那段時間,包括你在內,公司出現了不少不錯的人才,我記得你們組的組長是叫傅葉吧。”
“你記得她?”陸岩已經很久沒有聽人提起傅葉這個名字了,傅葉的樣子也很久沒有出現在自己腦海中,對於傅葉的最後印象,則是那起“事故”發生後,命令自己搶救數據時的堅定和果敢。
“你對她的印象怎麼樣?”
“她是我的直接上司,你怎麼對她感興趣?”
“我和她也算有緣,不過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吳嵐說話的功夫,下降也緩緩停止,麵前打開了一道門,吳嵐說:“到了。走吧,你現在已經能行動自如了。”說著向門外走去。
陸岩試著去蹬了蹬腿,發現肌肉的力量已經恢複了大半,他果斷跳下病床,跟著吳嵐走了出去。
經過一條明亮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座比蛋型大廳更大的空間,正中間豎立著一根巨大的透明柱,目測直徑足有50米以上,綠色的液體灌滿了整個玻璃柱,但其中散發出的卻是淡淡的藍色的光芒。在四周的牆壁上,鑲嵌著一個個方格,同樣灌滿了綠色的液體,每一格與玻璃柱間均由一個透明管相連,一眼望去,玻璃柱如同一顆巨大的榕樹通過繁密的細枝將自己的汁液灌輸到四周的容器中。
“那裏麵都是‘奧西裏斯’?”陸岩問道。
“他們隻是使用了相同的基液,但這裏麵並沒有任何可以孕育生命的成分。”吳嵐露出一臉得意,“這裏麵融入了我最多的心血,我希望能夠一勞永逸。”
“一勞永逸?”
“我雖然為公司創造出了‘奧西裏斯’,但這些成果都隻是時空中的一部分,即使再強大也將有消亡的一天。這是公司無法接受的,我們必須創造一種物質,能夠抵擋住時間的侵襲,簡單說來,我要創造的是‘永恒’。”
“永恒?太荒誕了,沒有什麼是永恒的,你身為科學家對這點最為清楚。”
“不要將我和你所知道的那些三腳貓科學家混為一談,你根本不懂什麼是科學。在你的時代,科學的目標是為了能夠解釋一切,而在我這,我是為了創造一切。”吳嵐刻意壓低聲音,“特別是那些不可能的一切。”
“你真是個瘋子!”陸岩後退兩步,讓自己遠離這個看來不可理喻的科學家,“你一定會為此嚐到惡果,你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吳嵐輕蔑地笑了笑說:“看到眼前的這些液體了嗎,裏麵散發出來的藍色光芒多美啊!”吳嵐走近玻璃柱,撫摸著柱身,“這就是永恒誕生前的樣子,當他被創造出來後,他將得到永恒的生命,作為‘奧西裏斯’的領袖,統治所有的時代,而且這種統治將是永恒。”
“他?他是誰?”
“一個值得我們追隨的人,一個有能力領導這一切的人。”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你這些不切實際的瘋狂作為我一眼都不想看到!”陸岩衝著吳嵐喊道。
這是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了四個守衛緊緊夾住了陸岩,讓他動彈不得。
吳嵐轉過身對陸岩說:“因為你是我們的第一個試驗品。”
“什麼?”陸岩瞪大了眼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吼道:“這與我何幹,為什麼總要將我牽扯在其中,找別的瘋子來陪你們玩吧!”
“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在你寫出那一個精妙卻又有些無聊的程序時這一結局就已經注定,這一段曆史我們也並不想去改變。”吳嵐高舉雙手,作出頂禮膜拜的姿勢,用有節奏的語速大聲說道:“陸岩啊!是你給了‘奧西裏斯’真正的生命,是你讓我們的永恒成為了可能,你是這一切的開始,那就請你為這一切寫出結局吧!”
“我真希望當初那個寫出算法的人是我。”吳嵐聲音突然弱了下去,他眼中似乎含著淚水。
守衛將陸岩抬到玻璃柱後的一個黑色的花崗岩高台上,並將他的手腳固定好。陸岩的眼前除了那閃爍著藍光的綠色液體外看不見任何東西。他試圖擺脫束縛,但緊束的金屬扣讓自己絲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