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渾身上下都在疼,火燒火燎的,熱辣辣的疼。
玉風鈴抽了一口冷氣,撐著沉重的眼皮,想要睜開眼睛。
“閉著吧,別睜了,省的看見自己這幅鬼樣子要羞愧死。”冷嘲熱諷的聲音,毫無疑問,是子閔師兄。
她還是勉強睜開了眼睛,費力地轉動著眼珠子。
是她的房間,她的小床,熟悉的環境令她瞬間放鬆下來。
倒是沒有想象中纏滿繃帶吊著腿的淒慘模樣,她穿著自己幹淨完整的舊衣衫,平躺在床上,鞭痕上塗了藥已經結痂,隻是火辣辣的疼,還帶著一絲絲的癢,縱橫著分布在周身,有些可怖。
這該死的勇武,玉風鈴暗罵,下手這麼狠,也太TM不是玩意兒了。
不過,後來發生了什麼?她有些迷糊,隻能想起師傅來救她了,記憶到那裏就斷片了。
活動了一下周身筋骨,竟然沒有任何不適。她有些詫異,那間房子四周都是冰塊,溫度十分低,被困了那麼久,沒被凍死是大大的幸運,但沒被凍傷是大大的邪門啊!
嚐試著下地走兩步,發覺果然沒有任何問題,內心大喜,拖著鞋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了,渴死了。
“我躺了多久了?”
“兩天。”
窗戶邊上先前沒有躺椅,不知道什麼時候裝了一個,子閔悠閑地仰臥著,書本扣在腦袋上。
“誰幫我上的藥啊?”還挺靈的!
一陣小風吹過,子閔起身去關窗:“師傅唄。”
“噗—”一口茶噴了出來,玉風鈴張大了嘴巴,師傅給她上藥?她方才可是看見了,不光是胳膊腿,全身上下都擦了,臉突然紅的像猴屁股,結結巴巴道:“你,你說,師傅給我上的藥?”
子閔又重新躺回去,意味深長的撇了她一眼:“你嚷嚷那麼響,吵得大家不得安寧,師傅倒是想給你上藥,可你一個勁的喊疼,他就把身上的真氣輸給了你,等你不疼了,才讓敏兒給你擦了藥。”
呼,嚇死她了,子閔又說話說一半,玉風鈴橫了他一眼,卻發覺他一直在盯著自己,神色充滿探索。
“我臉上有什麼嗎?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反正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隨便他怎麼說,她已經無所謂了。
“我發現你挺狠的,鈴兒小師妹。”
“什麼意思?”
“先前我都覺得我挺狠的,纏著師傅讓他教這教那,費盡心機才學了不少東西。不過還是你厲害,拉著師傅撒個嬌,他就給你渡真氣,你白得了他幾十年的修為。”
子閔竟然會說自己狠?說自己費盡心機?這種話向來都是他用在別人身上的,用在自己身上感覺真是詭異啊。
不過他說的都是真的麼,怪不得除了外麵的傷口,她沒任何異樣的感覺,竟是師傅渡了真氣給她。
內心十分不是滋味,她這樣一個平凡又普通的人,這般恩情,何以為報呢?
各種思緒轉換了半晌,才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子嵐師兄呢?他怎麼樣了,他還好吧?”
子閔抱著手冷哼了一聲:“比你好。”說完又添了一句:“比你好的多。”
那她就放心了,幸好沒有因為她的失誤釀成大錯。
又聽子閔道:“我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能把自己搞成這麼個半死不活的德行,你還是本山頭第一個,你師兄我費盡心機幫師傅長臉,這下好了,一下丟沒了!”
盡管心理承受能力不錯,但聽了這麼多冷言冷語任誰心情也不會好,玉風鈴板起臉不想理他,披了外套就要往外走。
“你幹嘛去?”子閔從躺椅上彈下來,攔在她麵前。
玉風鈴沒好氣道:“散心!”
她想去看看子嵐,盡管他身體狀態比自己強的多,但心理上受的打擊肯定不小,還有,她要去問問師傅,夏語那邊的情況。
“不許去!”子閔眯起眼睛,瞪著她:“一會敏兒就要過來幫你上藥了,你別亂跑。”
玉風鈴疑惑地望著他:“你先前極少踏入我的門檻,今日是抽什麼風?”
平時他很少來天璿殿,更別提像現在這樣大喇喇的躺著,儼然自己的臥室一般,這不像他啊。
他抽風?子閔瞪大了眼睛,神色充滿不可思議,要不是師傅安排他來照顧她,他願意來?早知道說什麼也要同子衡換換,讓他來照顧玉風鈴,自己照顧找子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