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出發,路上我給飛飛道了歉,表示自己剛才太衝動了,說話過火,請她原諒。
飛飛笑了笑:“阿龍,我們在一起都多少年了,你的脾氣我還不了解嗎?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暴躁不安,衝動易怒,我什麼時候怪過你。”
我鬆了口氣,我知道飛飛是最能諒解人的女孩子,她的胸懷甚至比男人還要寬,對什麼事情都看得比較淡,這大概是經曆了生與死的激烈思想鬥爭以後的一種開悟,這點反正我是做不到。
我們的行程十分艱難。茂密的亞熱帶雨林隱天蔽日,上不見天下不見地,這條路線顯然幾乎沒有人走過,地形極其複雜,地麵上都是厚厚的落葉、疙疙瘩瘩的樹根和溝溝坎坎,懸崖陡壁、溪流深澗、泥坑沼澤隨處可見,而且樹林裏本來能見度就很低,再加上雲霧瘴氣飄渺,幾乎不知道前麵一步會踩到什麼地方。叢林裏還經常莫名其妙地下雨,有時候明明看見樹葉間透進來的陽光,卻劈頭蓋臉地一陣瓢潑大雨,淋得我們象落湯雞。
一些大大小小的野獸會突然從你眼前身後或身邊竄過去,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鳥類和猿猴經常從頭頂上穿行而過,這還沒有什麼,就是那些蛇和蜥蜴之類,經常讓人心驚膽戰,色彩斑斕的蟒蛇掛在樹杈上對著我們吐信子,還有兩次遇上了眼鏡蛇,要不是老祝等四個人捉蛇有經驗,恐怕得惹不少麻煩。獵狗阿托也總是能最早發現前麵的危險,提前叫著報警,幫我們躲避了不少危險。
飛飛開始見了蛇、蜥蜴和怪蟲子之類的還驚恐地尖叫,到了後來也司空見慣,不再喊叫。倒是見到一次綠孔雀棲息在大樹上,高興地喊叫了一陣子,結果把孔雀嚇得展翅倉惶而逃。
老祝他們每次見到眼鏡蛇反而很高興,捉了放在一個袋子裏背著,到了吃飯的時候把捉到的眼鏡蛇殺了,喝蛇血、吞蛇膽,把蛇身剝洗幹淨煮蛇羹,一條眼鏡蛇有十幾斤,一煮就是一大鍋,我們也跟著大快朵頤,味道不錯。飛飛開始不肯吃,後來在我的強迫下皺著眉頭吃了幾口後,也說味道不錯了。老祝他們還捉到了一條很大的蜥蜴,樣子極其難看,我看見飛飛查看了一番後,在筆記本寫著“巨蜥:爬行綱、有鱗目、蜥蜴亞目、巨蜥科……”。老祝他們卻不管這些,剝了皮燒烤來吃,竟然味道鮮美無比。
飛飛偷偷告訴我們這東西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巨蜥,大塊頭吃驚地說:“我操!看來這裏的野味是不能隨便吃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吃到局子裏去了……”
在休息的時候,耗子、飛飛和皮亞男就各拿出個筆記本在上麵寫寫畫畫,我看了看,耗子主要記錄經過的路線、地形、地貌和一些看不懂的地質、土質方麵的東西,還勾畫著簡略的路線地圖;飛飛主要記錄的是見到的景物、植物、動物之類的內容;皮亞男則經常坐在老祝身邊問這問那,記錄一些叢林行走、紮營和各種情況應對方麵的內容。我拿著耗子抄《塚墓幽冥記》的那個筆記本仔細地研究宇滿倉的記錄,耗子說除了那上麵的地圖之外,那些語言有大半他看不懂,我也幾乎得一個字一個字的理解,因為宇滿倉寫這書不僅用得是文言,而且還用了一些盜墓的“行業術語”,實在晦澀難懂,文人喜歡用典掉書袋,把本來簡單的話說得古古怪怪的,我雖然也是學這個,但一點不喜歡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