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大塊頭刹車,我下了車,看到遠處一大塊血肉模糊的屍體,那狼王顯然吞下了一顆手雷,它的頭和上半身幾乎都被炸飛了,隻剩下了腰部以下的部分。
我從後車窗上把那塊血肉揭下來,那是一塊帶著狼皮的血肉,打卷的狼毛硬得象鋼針,它的皮竟然有一寸多厚,堅韌無比,有兩顆衝鋒槍子彈嵌在裏麵,但僅僅鑽進了皮膚,傷到一點裏麵的肌肉,這樣的傷對它來說簡直是撓癢癢。連AK47這樣穿透力極大的武器都奈何不得,那些牧民所使用的獵槍對它來說就更不算是威脅了,所以他們認為這怪物身上穿著鐵甲。
大塊頭臉都白了,咽著冷氣說:“老天爺!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啊!車差點都被它給毀了!龍哥,真有你的!”
“這招是跟你學來的,你炸死巨蟒的招數!”我喘著粗氣說:“真是罕見的怪物,牧民說它是煞星,是天狼星下凡一點都不過!”
我的左肩胛處被抓開了四道血槽,鮮血淋漓,疼得鑽心。飛飛和皮亞男幫我脫了上衣,消毒、敷藥、包紮,還給我打了一針抗生素和防破傷風的針,疼得我不住地咬牙,一腦門子的汗。
我們開著車從茫崖鎮出了青海,進入了新疆,到達若羌之後,休息了三天,主要是要把車輛整修一番,那車被狼王損壞了一些地方。
我到當地醫院把傷口重新處理了一下,幾天就痊愈了。隻是那位外科醫生堅持認為我是被老虎或獅子抓傷的,他問我是不是在馬戲團工作,弄得我哭笑不得。
之後我們又向西走了一個星期,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於田,找當地的維族老鄉問路,才知道縣城不叫於田而叫木哈拉,
汽車開進了木哈拉,這裏的街道都是沿地勢而建,歪歪斜斜的,幾乎找不到一條正路,但是城裏還算繁華,商店、旅館、舞廳都有,我們來到的這一天是星期日,街上的人很多,熱鬧得要命,原來人們是來趕“巴紮”,巴紮其實就是市場,相當於中原地區的“趕大集”。
汽車在人空子裏慢慢往裏開,突然看到前麵圍著一堆人,裏麵傳出吵鬧之聲。我們下車進去一看,原來是打架。
旁邊站著一位西裝革履、戴著小圓眼鏡的小胖子,大概有三十多歲,文質彬彬的,樣子有點象維族人又像是漢族人;身旁站著一個戴眼鏡的維族小老頭;另外有六個人正在毆打一位維族的店鋪老板,其中有兩個維族人和四個漢族人,特別是其中一個禿頭最凶,不停地扇老板的耳光,老板滿臉青腫,口鼻流血,不住地說著維語,好像是在哀求求饒。
眼鏡小胖子讓那七個人住手,上前和顏悅色地對那個老板說著什麼,老板不住地點頭,小胖子拿出一張紙,讓老板在上麵簽了字,按了手印,然後滿意地笑了笑,帶著人揚長而去。
我問在旁邊看熱鬧的一位維族老鄉:“他們是什麼人?”
老鄉看了我一眼,硬著舌頭用普通話說:“壞人,壞得很!他要老板的玉礦,老板不給,就打人,讓他簽字!”
我一股怒火湧上心頭,這裏竟然也有黑幫,真他媽的!
我們給阿凱打了電話,阿凱說裝備早送到了,讓我們到一家叫“友誼”的旅社去找老板阿紮提取,也可以住在那裏。
我們找到了那家不大的私人旅館,老板阿紮提是維族人,五十多歲,維族人的天性,待人非常熱情,普通話說得也很好,就是舌頭還有點硬,旅館裏的服務員都喊他“阿紮提大叔”,我們也跟著喊“大叔”。
我們說明來意,他說不錯,五天前有人給送來了兩個包,讓他交給宇天龍先生,我說我就是宇天龍,阿紮提就把兩個不大的帆布包給我們,同時我們也辦了入住手續,就住在友誼旅社裏。
打開包一看,除了帳篷、睡袋、毯子、充氣橡皮浴缸之外,其它的都是零碎:沙漠靴、墨鏡、防風沙的眼鏡、遮陽帽、手電筒、望遠鏡、尖頭鐵鍁、星圖、小圓鏡子、水壺、蠟燭、防風打火機、爽身粉、漂白粉還有一些防暑、消毒、止疼藥品等等,附有一張詳細的使用說明書,把各項物品的用途和用法一一說明。
旅館裏現在客人不多,阿紮提大叔就陪我們聊天,向我們介紹於田的情況,物產、習俗、旅遊景點等等,並特別聲明,自己是這裏出生這裏長大的,對這裏的情況了如指掌,人頭很熟,需要什麼盡管找他。
我們告訴他想去克裏雅河盡頭處,他點點頭:“好得很,好多人都從這裏橫穿塔克拉瑪幹沙漠去阿克蘇。但是那裏非常危險的,你們必須得有個好的向導,還得有駱駝,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給你們介紹幾個,都是最好的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