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彝族畢摩這個話題一直扯到深夜,芮成棟還真對這些東西了解不少,講了好多畢阿蘇拉者畢摩的故事,我自愧弗如。
一直到了午夜12點多,也沒有任何動靜,大家都扯累了,也困了,歪在木地板上打盹。我也困,可不敢睡,隱隱地感覺到事情不對頭,我的第六感覺向來敏銳。因為昨天晚上,周圍野獸、夜鳥、蟲豸鳴叫連天,可今天晚上非常奇怪,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別說鳥獸,就連蟲豸都不叫了,四周一片死寂,靜得可怕,這讓我非常不安,為了不讓大家緊張,我嘴裏不說,可心裏的緊張難以遏製。
我靠在門邊那裏,點上一支煙慢慢地抽著,同時向村口方向看。這裏的天的確是太黑了,我在黑暗裏適應了這麼久,也不過在天光映照下能隱隱看清楚村口附近的樹木黑乎乎的影子。
我又累又困,這兩天跋山涉水加上高山反應,一直沒有好好休息,抽著抽著煙就迷糊著了,直到被煙頭燒到手指,才猛然疼醒,也就在這同時,突然從村口的傳來一陣怪聲。
“嘶——刷——!”就象疾風悠然掃過林木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哼哼哼——嗯嗯嗯——”的聲音,由遠而近,我覺得全身一陣麻木,頭皮發炸,全身的汗毛陡然豎立。
我急忙往外一看,隱隱看見遠處有四團綠光緩緩向村寨方向由遠而近,那綠光幾乎是貼著地麵,移動速度並不快,左右搖晃,且時隱時現,但在漆黑如墨的夜裏,它一閃現就看得很清楚。我急忙拿起望遠鏡來看,可惜我的望遠鏡不是紅外線的,晚上看不到東西,但也比肉眼看得更清晰一些,就見一條模糊的巨大黑影蜿蜒向村寨爬來,由於太黑看不清全部,單能看到的那部分就至少有10米長!
那東西的行動姿勢也根本不像是有腿的龍之類,如果是龍類象巨蜥、鱷魚一樣,那四肢爬行左右搖晃的動作明顯,但這個巨大的東西移動蜿蜒著就像流水一樣,經過之處的樹木黑影紛紛往兩邊分開,那分明是蛇類爬行的樣子。
我叫了一聲:“都醒醒,那東西來了!”
眾人騰地一下都跳起來,往外一看,都忍不住“啊呀”一聲:“那是什麼?好大的東西!”
“趕快行動!”我命令著,恒在先撒腿就往樓上跑,我和大塊頭、耗子就往樓下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沒氣力。
“嘶嘶嘶——呼呼呼——哼哼哼——嗯嗯嗯……”那聲音越來越大,象疾風暴雨的聲音裏夾雜著無數人痛苦的呻吟。
我們剛跑到木樓門口,就覺得頭暈眼花,四肢無力,雙腿都變得似乎有千斤重,我聽見身後“撲通”連聲,回頭一看,耗子、芮成棟都倒在地上動彈不得,懷恒沙用手扶著木柱沒倒,顯然也走不動了,隻有我和大塊頭跑到了門口。
芮成棟倒在地上還喊著:“宇教授,別去,危險……”
“大塊頭,堅持,快,到箭塔那裏……”我咬著牙,拚著所有的力氣跑下木樓的台階,向對麵的箭塔跑去,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漢,搖搖晃晃,頭暈目眩,雙腿拌蒜,不聽使喚,不過是意誌力支撐著我,終於到了對麵那根栓纜繩的木樁跟前,我雙腿一軟,“撲通”跪倒了,雙手扶著木樁。
我扭頭一看,那東西已經到了村口,四個鴨蛋大小的綠森森的光球離兩座木樓不過二十多米,接著猛然升高,離開地麵有三四米高,我倒在地上,往上看,上麵是天空,比較明亮,我看見兩根水桶粗的分叉的大頸子上頂著兩個鬥大的三角形腦袋,腦袋上似乎還有長長的刺一樣的東西不停地抖動,它很快靠近,離木樓隻有二十多米遠了,它立起身體,準備發動攻擊。
“嘶——嗷——”那魔物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真好像野豬的嚎叫一般,我覺得腦袋像被利刃刺了一下,疼得一蹦。一股垂死的感覺悠然湧上心頭。
又一看大塊頭,他也依著木樁站著,吃力地端起獵槍對著纜繩。
我咬緊牙關,扶著木樁站起來,伸手拔出腰裏的短劍,可是現在這把劍在手裏似乎有千斤重,我吃力地雙手舉起來,往纜繩上切去。那把劍本來就削鐵如泥,切斷這根纜繩根本不需要多大力氣,“嘣”地一聲,纜繩斷了;也就在同時,大塊頭也扣動獵槍的扳機,“砰——!”槍響繩斷,兩座箭塔幾乎同時發出“咚咚”的弓弦彈動的聲音,“嗚”地一聲,上麵一百多根的竹箭、木箭頓時形成了漫天箭雨,呼嘯著向那黑影傾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