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一看,裏麵有一點點象雞蛋清一樣粘稠的東西,我用手指蘸了一點放在鼻子底下聞聞,一股淡淡的腥氣,我也說不準是什麼,就對耗子說:“放下,別拿這個,誰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你別光看外麵的純金了,你看看它裏麵還有一層。”
“哎,是真的,這層是什麼?好像骨頭……”
“那是人的頭蓋骨,就是藏傳佛教密宗儀式中用的‘嘎巴拉’。”
“啊?!”
“扔了,別惹了邪氣上身。”
耗子把碗當啷扔在地上,那些粘液流撒在地。
我過去看看索麟飛:“你的傷怎麼樣?”
“沒事,我沒事。”索麟飛搖著頭,我看看,他的雙肩上各被抓開了幾條血槽,鮮血淋漓,不過隻是皮肉傷,應該沒什麼大礙。
“那個老喇嘛,一定是個老妖怪,”大塊頭突然想起洞外的老喇嘛:“去找他,可能已經跑了!”
我們一哄衝出洞來到正堂,卻聽見了誦經聲不絕,那老喇嘛仍然在那裏誦經不止。
“你個老妖怪!”大塊頭把霰彈槍對準了老喇嘛的頭,其他人也都把槍對準了他。
“住手!”我大喝了一聲:“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亂動,都站一邊去。”
誦經聲戛然而止。
“嗬嗬,感謝佛祖!終於結束了。”老喇嘛閉目雙手合十,一動不動。
我仍然走到老喇嘛的麵前,跪坐在墊子上,雙手合十:“上師,請恕我冒昧,剛才您摸了我頭,一股很強大而溫暖的力量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我堅信,一個怪物不會有如此精純的修為。”
“嗬嗬,是啊,剛才我也感受到你體內的力量,你竟然也修煉過我們密宗的‘軍荼利’(拙火定),很好、很好。 ”
我心裏一震,這老喇嘛肯定是感受到了我體內的“乾陽功”的內力,誤認為是“掘火定”,就急忙說:“上師,我隻練過一點我們中原的武功,沒修煉過‘軍荼利’。”
“哦,這樣……不可思議啊,一個年輕人,有如此修為。”老喇嘛說:“象陽光一樣明亮,象火焰一樣熾烈,它可以照耀溫暖萬物,也可以傷害毀滅萬物,你要謹慎啊、謹慎啊。”
我心裏更驚詫了,急忙岔開話題說:“上師,我不明白,您為何有那麼四個徒弟?是怎麼回事?”
“哦,如果我說我已經214歲了,你相信嗎?”
“我相信。”我嘴裏這麼說著,心裏卻犯疑,人能活這麼大歲數?
“那就好。”老喇嘛朵動著嘴唇:“我本來是噶舉派僧人,主修‘摩訶摩德羅優婆提舍’,我們稱為‘恰迦欽波’,你知道是什麼嗎?”
“知道,是‘大手印’。”
“哦哦,很好很好。”老喇嘛很滿意地點點頭:“在400多年前,我的師祖貝訶那桑吉大堪布,有一次,他在尼泊爾遇到一位去印度缽羅耶伽(即安拉阿巴德)參加‘大壺節’的巴巴(婆羅門教苦行者),這位巴巴在岡底斯山修行,已經有125歲高齡,我師祖從他那裏得到了一個神奇的秘方,據說可以讓人長生不死。
“師祖使用這個藥方,活到了三百多歲。但是,這個藥方需要用活人的鮮血,特別是處女的血來調和,牽涉到殺戮,所以被同門認為是妖術邪法,他被驅逐出師門,帶了幾個徒弟到了象雄一個神秘之地定居修行,唉,可惜這種修行終非正道,明明知道通往香巴拉之路,卻無緣前往……。
“我是貝訶那桑吉上師的第三代傳人中的一位。開始我也用這種秘方來延續生命,一百多年前,我突然得到佛祖的啟事,認為這種修行是有罪的,違背佛理佛法,所以離開了那裏,帶著四個徒弟遊曆四方。
“我去過印度、尼泊爾、緬甸、安南(越南),最後去了中原,在中原雲遊23年,然後才來到這裏。”
“哦,怪不得您會說漢語。”
“是啊。我們在這裏修建了一座廟宇作為修行之處。這裏地處偏僻,渺無人煙,隻有鳥獸為伴。”
“可您的四個徒弟……”
“嗬嗬,別急別急,聽我慢慢對你說。”老喇嘛說:“我在離開修行故地的時候,心裏存了一些私念,帶走了一小瓶用來和秘藥原料和我師父的嘎巴拉金碗。”
“就是那個小琉璃瓶中的那些液體吧?”
“是啊是啊。”老喇嘛說:“以它為主料,再配上其它的幾種東西,還有處女之血,就可以發揮效力,服下後,衰老的人會象蛇一樣脫一層皮,變回年輕的模樣。”
“真有什麼神?”耗子有點不相信。
“嗬嗬,你以為我活到214歲是怎麼樣來的?我的那四個弟子,最小的一個也有156歲了。你們看看我的牙齒,”老喇嘛說著張開嘴,裏麵黑洞洞的,卻一顆牙齒都沒有:“我的牙齒不是掉光的,而是因為我活得太久,嘴裏的牙齒都磨光了,已經吃不下多少食物,而這裏過於荒蕪隱蔽,無人供奉布施,能得到的食物就是野獸的肉和野菜,獸肉我早已經無法咀嚼下咽,隻能每天喝口野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