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騰地一下跳起來,拿過衣服來穿上,走到房門那裏,果然聞到從門縫裏飄進來一股濃濃的汽油味。我伸手剛要拉房門,就聽見轟地一聲,接著門縫裏透進了一絲火光,我把門拉開個縫,呼地一下,火苗帶著濃煙竄進來。
接著聽到有人在走廊裏大喊了一嗓子:“著火啦——!”
我大驚,砰一下把房門推上,喝道:“起來,穿衣服,著火了,有人放火!”
蘭蕊跳下床,快速拿過衣服來穿好。就見濃煙一股一股地從門縫裏灌進來,門縫裏透進來的火光越來越亮。
“怎、怎麼辦啊?”她有點慌了神,從枕頭底下把槍摸出來,一邊往腰裏別一邊說:“我們衝出去吧?”
“別慌!這是有人故意放火,衝出去不被燒死也得被煙嗆死!”
“啊?!那怎麼辦?”
“把東西帶上,走窗戶!”
“什麼?跳樓啊?”
我摸著黑把背包收拾了一下,跑過去把窗戶打開,從窗戶扔出去:“這裏是二樓,下麵還有很厚的雪,跳下死不了人!”
說完我手在窗台上一按,縱身一躍,出了窗戶,落在地上雙腳紮進雪裏站定,然後回頭運足氣大喊:“二樓著火了,走廊都燒起來了,大家跳窗戶啊!”
一個身影從窗戶飛出來,我衝上去雙手接住,是公西蘭蕊。
隨著我的這聲喊,旅館裏頓時亂了套,喊叫聲、奔跑聲連天。二樓、三樓的窗戶都開了,不斷有東西扔出來,也有人跳出來。
很快大火就燒到了三樓,濃煙滾滾,火光衝天。
我喊著每個人的名字:“耗子、大塊頭、卓佾、小飛……”
一個一個地答應著,拎著東西來到我身邊圍攏起來。
“歐韜呢?黑子,黑子呢?”
“沒見他們出來啊,”索麟飛隻穿著內衣就跳出來了,被凍得直哆嗦:“龍哥你看,他們房間的窗戶沒開……”
我突然感覺到事情不妙,撒腿跑進了底層大廳,大廳裏一片亂,旅館工作人員、客人亂竄,一些服務員打著手電筒、拿著滅火器往樓上跑,有的在打電話報警。
“大塊頭,跟我來!”大塊頭跟著我摸黑跑進洗手間,我扯下窗簾子撕成兩半,一半扔給大塊頭:“疊好,浸濕了圍住口鼻,進去盡量壓低身體、少呼吸,那裏麵的煙吸上一口就能要人的命!”
“知道龍哥!”
我們把簾子疊成長條,在水龍頭上浸濕圍住口鼻,彎著腰往二樓跑去。
二樓樓道已經燒成了火窯,那些裝修材料大概都是易燃物品,火焰飛舞,照得通亮,同時也濃煙滾滾,樓道門口有幾個服務員正拿著滅火器在噴。
我奪過一個滅火器,一邊噴一邊彎著腰跑到黑子、歐韜他們住的房間門口,大塊頭也搶了個滅火器跟過來,發現房門緊閉,上麵全是火。
我和大塊頭用滅火器噴滅了火,大塊頭後退一步,猛然整個身體撞上去,把房門撞開,房間裏沒著火,卻滿是濃煙,兩個人隻穿著內衣躺在地上。
我和大塊頭也顧不得細看,從床上扯了兩床被子,一人卷著一個,打開窗戶,衝下麵大喊:“接著!”把兩個人扔了下去。
回頭一看,火焰、濃煙已經躥進房來,我和大塊頭急忙從窗戶跳了出去。
幾個人過來打手電照著一看,黑子、歐韜都滿臉是血,他們並不是被煙火熏倒的,而是遭到人的襲擊,頭部遭到重擊昏迷。
大家上去拍臉掐人中、捶打前胸劃拉後背,弄了半天,兩個人醒了。
黑子一醒過來就先摸腰裏,接著大叫起來:“我的包,我的腰包不見了!”
“啊?你是不是扔在房間裏了?”
“不會,我睡覺的時候都是捆在腰裏的,被人拿走了……”
“到底他媽的怎麼回事?”我覺得五雷轟頂,站在風雪裏,卻覺得渾身要燒起來了。
“剛才聽到有人喊‘著火啦’,我去拉房門看情況,就看見門口站著好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頭上就挨了一下,就昏了……”黑子說。
歐韜說:“進來好幾個蒙著臉的人,我剛要拿槍就被他們撲上來按倒,接著頭轟地一聲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龍哥,我們再去房間找找!”大塊頭說著,就要招呼人去找。
“不必找了,肯定是被人拿走了,”我這時候突然冷靜下來:“這場火是人故意放的,目標就是黑子的包。不用問了,是格列歐珠那一夥幹的。”
我拔腿往旅館門口跑去,其他人也跟著跑,跑到門口的大路上,旅館的火把這裏照亮了一片,四周無人。
突然卓佾喊起來:“龍哥,這裏……”
我跑過去一看,雪地上一些亂糟糟的馬蹄印,一直往西去了。
卓佾看著馬蹄印說:“有五個人,都騎馬,向西邊方向走了。”